彼时的裴铮正在跑步机上,脖子上挂着一条灰色毛巾,头顶上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
“药什么时候能好?”
“这是最后一次加水了,大概还要二十分钟,味道是不是有点冲到小叔了。”温棠小心翼翼地问着,偷偷抬眼看了几下男人。
无袖背心暴露出男人那双肌肉线条优美流畅的手臂。
“没有,你去休息吧,等会我拿来给你。”裴铮摆着双臂,调整着呼吸和步伐。
脸颊上的汗珠顺着下颚线落下。
胸前的背心被一点点打湿。
温棠盯了好几秒,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敛住眼神:“不用…我等会喝了再……”
“我健身的时候,不习惯身边有人。”
“噢……好。”温棠抿上嘴巴,默默上楼。
不喜欢有人在边上……
温棠觉得能理解,毕竟刚刚自己瞄的有点过分。
有点“非礼”了。
回到房间,温棠随便洗漱了一下,脸蛋还是有点热乎乎。
爬进舒服的被窝里,他很快就觉得眼皮有点重。
渐渐合上了眼。
楼下的裴铮跑完步,进厨房关火倒药。
被随意扔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在响,男人走出厨房,有些烦躁的拿起手机。
是裴铮云。
“怎么这么久不接?”女人的声音听着比他还要躁。
“在煮中药。”
“你生病了?”
“没有,周临的外甥有点感冒。”
“哟,都没见得裴老师对我这么上心。”女人轻笑着,“周临那小子面儿这么大。”
裴铮单手滤完药液,眸光落在黑乎乎的液体上,随口应着:“有什么事要吩咐,没有我就挂了。”
“后天有个活动,我没空你替我出席。”
裴铮刚想拒绝。
“放心,是以裴铮的身份,不需要提到您其他身份的。”女人的声音难得柔和。
“有空的话”
“嗯?”
只是从鼻腔里溢出的一个音调,威慑力却很大。
“知道了。”
老陆总说他脾气臭,裴铮觉得,可能是遗传。
他的症状比起裴铮云,还好上许多。
刚刚倒出的药很烫,凉了一会后,他才端着瓷碗上了楼。
敲响次卧的房门。
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裴铮便拧开了门把手。
房间里亮着那盏落地的暖色灯,温棠正窝在床上,睡的脸蛋红扑扑。
裴铮的脚步不由放轻,缓缓走到床沿,将瓷碗小心地置在柜前,空出手去探上温棠的额间。
比刚刚还热了些。
被窝里的温棠像只脆弱的小猫,蓦地睁开眼。
声音也变得孱弱:“小叔”
“药好了,喝完再睡。”裴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用这么柔的声线讲话。
温棠点头,双手撑着床单支起上半身。
男人坐在床沿,将柜上的瓷碗端起。
温棠揉了揉眼,意识还是糊里糊涂的,伸过手去接碗。
盛着汤药的瓷勺却已经喂到了嘴边。
温棠低眸,呆呆地看着嘴边的瓷勺,抿抿唇。
“我凉了一会,不烫了。”裴铮以为下小孩是怕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