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肆瞥了他一眼,冷飕飕说:“没听到老师让组队练习吗,需要我教你?”
温棠有点诧异,他印象中这位大爷上课好像一直划水来着。
他主动面向喻肆站好,下意识用男步的动作要揽腰架手,动作挺标准,就是头皮有点发麻。
仰头一看,喻肆眼中不爽的小火苗快要窜出来了。
温棠无语明白,直男嘛,可以被说gay,但不能被说受,可以摸男生腰,但不能跳女步。
怪矫情的。
温棠不在意这个,眼见伴奏的节拍已经要到了,很快换成女生的手势,拉着喻肆的手放自己腰上:“这样可以啦?”
喻肆没理他,微微扬起下巴又是一声“哼”。
温棠:……
他感觉自己快要掌握喻肆的哼哼国语言了。
然而等真跳起来温棠才知道喻肆的这张嘴说起话来有多令人生无可恋。
“左,左,这是左脚OK?”
“胳膊往这儿甩是想抽我?”
“你真的发育出小脑了吗?”
温棠:……唉。
他本来就一直练得男步,突然调换,喻肆还顶着一张要抢银行的阎王脸,他能不紧张吗。
“你又往地上看什么?脑子掉地上了?”
温棠抿抿唇珠没回嘴,喻肆平时看着不上心,但其实舞姿极其标准,吸引不少人偷偷围观,倒是他一直出错,任何一个人被踩10086次都会爆炸吧。
何况喻肆那双限量鞋是真贵,温棠不知道具体多少钱,反正是把他卖了也买不起的牌子。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我和跳得好的同学换换吧。”温棠心虚问。
“踩完我就想跑?”腰间的手突然用力:“哼!”
温棠心中呜呼,这是要让他赔鞋的节奏吧。
一节课上得心惊胆战,越紧张越出错,温棠脚都不敢往地上落了,老师一开始还会指点两句,后来也放生了,夸他有跳踢踏舞的talent。
“对不起啊,真的不好意思,”下课了,温棠小声和喻肆道歉,“我帮你把鞋印擦擦吧。”
喻肆没答应,又“哼”一声:“喂,你叫什么?”
温棠心里一凉,这是不稀得让他擦鞋,要记名追债了?
他吓得结结巴巴,说:“温、温——”
“知道了,软软。”
喻肆说罢没再理人,扭头高傲地走了。
温棠太紧张,以至于没看清那嘴角嫌弃之下的一丝笑。
和裴嘉阳去食堂的一路上,他都在担心喻肆会怎么找他麻烦。
“棠棠,你自己去吃饭吧,我先回宿舍洗个澡。”
温棠这才发现,平时很善谈的嘉阳今天一路都没说话,而且脸还有点红。
温棠奇怪问:“你怎么了?”
裴嘉阳一向直爽,很少露出这样难为情的样子,踌躇半天才咬牙说出一个字:“……脏。”
温棠:“啊?”
裴嘉阳烦躁:“哎你别问了,反正你记得以后上课离姓隋的远点。”
隋焱是他们国标舞老师,腰软会扭还留长发,第一次上课有嘴贱的男生乱吹口哨,眼都没来及眨就被一个过肩摔收拾得服服帖帖。
后来大家发现,一米九的隋老师是典型的又美又猛,还风趣幽默,男生女生都很喜欢。
温棠不解问:“隋老师怎么了?”
裴嘉阳一点也不想回忆课上的身体接触。
隋焱本来要跳男步,见他身体紧绷,竟然在他耳边轻笑一声,意味不明说:“小直男?”
后来隋焱主动跳了女步,虽然体育馆里有空调,可也不至于大冬天就穿一件丝质衬衣吧,一想到那是截男人的腰,在他掌下滑丨腻丨腻地扭来扭去,裴嘉阳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
而且还听说,隋焱和男人在湖心亭里接过吻。
温棠也刚好想到这个传闻,又结合嘉阳的反应,他感觉自己好像要触碰到一片雷区的边界,不该再往前一步。
但温棠还是没忍住,带着一丝期望和近乎孤注一掷地问:“嘉阳,你是很讨厌同性恋吗?”
“好恶心啊,”裴嘉阳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事,几乎想都没有想说,“男人和男人怎么能……啊!”
他抓狂地揉了把头发:“怎么会有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