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抢她的教案时,我把钢笔拍在桌上。
不是想帮她,是黄毛的笑像苍蝇,嗡嗡的,烦得很。
她蹲下去捡教案,指尖碰到我的鞋尖,我故意碾了碾她的手背——
想看看她会不会像上次那样,不躲,反而递东西过来。
她疼得缩了手,睫毛颤了颤,却没哭。
和雨巷里一样,有点傻,又有点犟。
实验课上,火爆要把泡小白鼠的玻璃罐塞进她的橱柜。
我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手背上有道浅疤,和雨巷里我看见的位置一样。
我故意蹭那道疤,想让她疼,想让她跑——像学校里其他老师那样,看见我就绕着走。
可她没跑,只是盯着我,眼神里没怕,只有点慌。
像雨巷里她捡糖纸时的样子,傻得让人烦躁。
半夜里,我带着黄毛和胖子去她宿舍楼下扔石子。
看着她窗帘后的影子抖了抖,我嘴角勾出点笑——她终于怕了。
可扔到第三颗时,我突然停了手,让黄毛他们走。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许是等她像上次那样,把伞递出来;
或许是等她骂我“疯子”。
可她什么都没做,窗帘一直拉着,像道推不开的墙。
周末在街头,我踩那个撞我的男生时,看见她站在市门口。
她的帆布包掉在地上,牙膏滚出来,像只慌了神的兔子。
我盯着她的手,手背的疤在阳光下很明显,突然觉得烦躁——她看我的眼神太亮,像雨巷里的路灯,照得我心里的黑都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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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踹了黄毛一脚,让他别再打了,不是护她,是烦她那副没怕的样子。
她开始做些奇怪的事。
帮刘天捡被我踩烂的照片,给周苏系外套挡着裤腿的印子,甚至偷偷在迈斯的相机镜头盖里塞薄荷糖——我修相机时现的,糖纸皱巴巴的,和雨巷里那张一样。
我故意撕她的教案,踩烂她的照片,想让她生气,想让她骂我,想让她像其他人一样,离我远点。
可她只是蹲下去捡碎片,手指抖得厉害,却没骂我,也没跑。
我开始忍不住试探。
废工厂里,火爆要把她锁在铁架上,我用胳膊肘撞开他——不是帮她,是觉得火爆的方式太蠢,没新意。
她手被烟蒂烫了,我扔了创可贴在地上,没说为什么,只是烦她流血的样子,像只受伤的猫,让人眼烦。
她的伞被扔进垃圾桶,我没让黄毛再踩——那把伞的疤,和我背上的疤有点像,都是没好透的伤。
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她是“我的乐子”,别人不能碰。
可每次看到她护着刘天、周苏时的样子,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不是疼,是烦,烦她把那点可笑的“好”,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包括我。
三、阁楼的铁链与消失的痕
父亲把我锁在阁楼那天,我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铁链磨得脚踝流血,疼得钻心,可我没喊——喊了也没用,母亲不会来,父亲只会打得更狠。
窗外有脚步声,很轻,像雨巷里的雨。
我抓起地上的木片砸过去,想让那人滚,却听见她的声音:“是我。”
是她。
她从窗口爬进来,灰尘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我攥紧拳头,想骂她“多管闲事”,可她蹲下去捡洒了的碘伏时,指尖碰到我脚踝的伤,我突然没了声音。
她帮我擦药时,动作很轻,碘伏碰到新伤时,我喉结滚了滚,没吭声,只是攥紧了拳头——她的指尖很暖,和阁楼的冷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