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墙角的女生涂着黑指甲,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皮都没抬;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举着相机,对着我“咔嚓”按了下快门,闪光灯晃得我眯起眼;
而后排靠窗的位置,一个男生半陷在椅里,手肘撑着窗台,指尖转着支银黑钢笔,转得飞快,笔杆在阳光下划出冷光。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下。
颈侧那道淡红的疤、敞开的衬衫领口、转笔时手腕的弧度——太像雨巷里的身影了。
可阳光太亮,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嘴角勾着的冷,和雨巷时一模一样。
是他吗?
我攥紧衣角,指尖白。
“哟,来了个老处女?”黄毛跳起来,几步冲到我面前,伸手就抢教案,
“穿这么老土,戴这么厚的眼镜,看得见画吗?”
他手劲大,我没抓住,教案“哗啦”散了一地。
他身边的胖子跟着笑,伸手就推我的肩膀:“滚出去,别脏了我们班的地。”
我踉跄着退了一步。
“够了。”
后排的男生终于开口了。
他没看我,却把钢笔“啪”地拍在桌上,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教室静了两秒。
“关祖,你帮她干嘛?”黄毛生气的嘟囔,“这老处女看着就晦气。”
关祖。
我攥紧衣角,指甲掐进掌心。
他慢慢抬起头,眼尾上挑,瞳孔里没一点光:“没。”
他站起身,白球鞋踩在我的教案上,碾得纸页皱:
“我讨厌有人在我面前吵。”
我急着去捡,他的鞋尖突然碾过我的指尖,不是轻描淡写的碰,是带着力道的碾——指甲盖传来一阵麻疼,像被门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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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疼得缩回手,眼泪瞬间涌上来,却死死咬着唇没让它掉下来。
“捡起来。”
他说,钢笔尖对着我的下巴,冰凉的触感以及微微的刺痛蔓延开来。
黄毛和胖子笑得更凶,胖子还往我背上扔橡皮:“老处女,快捡啊!”
一阵委屈以及愤怒突然袭来,我慢慢蹲下去捡教案,手指刚刚碰到纸,他就用鞋跟重重踩在我的手背上:“慢死了。”
我咬着唇,手背上剧烈地疼传到心里,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他的鞋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看着我哭,嘴角勾了下,不是笑,是嗤笑。
他看着那片湿痕,嘴角勾了下带着一种恶意:“这么不禁疼?”
黄毛和胖子笑得更凶,胖子抓起讲台上的粉笔灰,往我头上撒:
“老处女哭啦!快求我们,求我们就放你一马!”
粉笔灰钻进眼睛里,涩得我睁不开眼,只能胡乱地擦。
关祖靠在桌边,掏出烟点燃,烟圈吐在我脸上,呛得我咳嗽。
他没阻止胖子,反而慢悠悠地说:
“擦什么?
灰多干净,正好给你洗洗脸。”
我咬着牙,手背的疼传到心里,像有根针在扎。
突然想起雨巷里他捏着糖纸的样子,那时的他眼里还有点慌,可现在,只剩一片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