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她由最初的恐惧,逐渐变得焦躁,再到最后近乎麻木的空茫。
这种对时间感和希望感的剥夺,是另一种形式的雕刻。
他喜欢看她灵魂被慢慢抽离的过程。
刘天懒洋洋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腔调:
“阿祖,九龙城寨那边有消息返来。(阿祖,九龙城寨那边有消息回来。)
王海那只肥羊差啲被个大陆女警摸到窝,(王海那只肥羊差点被那个大陆女警摸到老巢,)
好彩下面嘅人醒目,逼走咗佢。(幸好下面的人机灵,逼走了她。)”
关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
(关祖os:大陆女警……凌薇。)
这个名字和那个冷静撤离的背影,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涟漪。
一只偶然飞过视野的飞虫罢了,连让他抬手驱赶的兴致都没有。
“周苏娘家那边嘅人,好似有啲慌。(周苏娘家那边的人,好像有点慌。)”
刘天继续补充,语气戏谑。
关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关祖os:慌?)
他转身,目光落在蜷缩在椅子上的软糯身上。
她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微微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外界的渴望。
这丝渴望,取悦了他。
他对着耳麦,声音淡漠,没有一丝波澜:
“同佢哋讲,(跟他们说,)
自己嘅手尾,(自己的烂摊子,)
自己搞掂。(自己搞定。)
我唔系开善堂嘅。(我不是开善堂的。)”
庇护王海?
那种低级趣味,对他而言毫无吸引力。
他享受的是创造与毁灭,是灵魂的雕琢与重塑,
而不是给无关紧要的杂鱼提供遮风挡雨的屋檐。
他结束通讯,走向软糯。
阴影笼罩住她,看着她因他的靠近而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那双刚刚还流露一丝渴望的眼睛,瞬间被熟悉的恐惧填满。
很好。
他俯身,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听到外面嘅声音了?(听到外面的声音了?)”
他低声问,语气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内容却残忍如刀,
“呢个世界好危险。(这个世界很危险。)”
他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抖,
“只有喺我身边,(只有在我身边,)
你先系安全嘅。(你才是安全的。)”
他将外部世界的纷扰,轻易地转化成了加固她囚笼的砖石。
至于那个叫凌薇的女警,和王海那摊烂泥……
(关祖os:杂鱼的游戏,与我何干?)
他的游戏,他的世界,只围绕着眼前这个需要他倾注全部“心血”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