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拂己破天荒吃了两大碗饭。
云窈那边已经吃饱,放下碗就开口:“我要见落玉,你答应我的。”
齐拂己可不想这麽快见第三人,只想和云窈腻在寝殿里,缠绵或是日常起居,都好。
他竟有点不好意思说,眨了下眼:“再黏会。”
说出口脸颊微烫。
云窈全无反应,自然也无笑意。
齐拂己脸僵了下,转瞬恢复和颜悦色,搂着她嗫嗫嚅嚅,情人絮语。
他到翌日才安排落玉进殿见云窈。
门一开,这回云窈不在床上,早早坐到桌边,因此终能瞧见门外景物人事,领落玉来的是大安,他连瞥齐拂己三眼,掩不住脸上不安:“世——殿下!”
大安还没习惯改口。
齐拂己对上大安视线,并未着急开口,先转身同云窈商量:“我先出去回,尽早回来陪你。”
云窈巴不得他走,点了下脑袋。
齐拂己嘴角漾高,她也希望他早点回来。
“好好伺候太子妃。”他又叮嘱落玉,这才离开寝宫。
到了外面,大安踮脚附耳:“世——殿下,陛下这两天已经传召您五几回了!”
齐拂己不见惊慌色:“现在去见他。”
他一进御书房,才将掀袍,甚至还未屈膝,圣人就冷哼:“还没当上君王,就不早朝了?”
齐拂己屈膝,继续之前的跪拜礼,不曾中断。
圣人手边有块砚台,却舍不得砸唯一的儿,只拣了本早挑好的,最无关紧要的奏章,轻飘飘冲齐拂己身上砸去。
齐拂己没躲,任由奏章砸在身上——能和云窈新婚燕尔,朝夕相处,这点痛不算什麽。
他行完礼後,不紧不慢站起,啓唇:“父皇,难道您不想有个孙儿吗?”
圣人的脸色由阴恻愠恼渐转成别的,分外复杂。
齐拂己面色不改,内心却悠悠生出一丝稳操胜券的得意,忽然,他的鼻尖异常痒,忍了又忍,却还是打了个喷嚏。
啊欠!
分外失礼。
*
东宫寝殿。
反正就主仆两个,落玉连呸两声。
呸,太子难道没看出她家小姐不情愿吗?他眼瞎吗?
呸,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大善人!
云窈擡手捂住落玉的嘴,她的动作仍似从前温柔,因此没捂住,落玉的第三声呸从指缝间漏出来。
呸,不得好死!
云窈咬唇,还好只是三声呸,落玉没有把後面那些话真骂出来。
她站起身,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细毫。
“小姐你要——”
云窈指放唇上,噤声。
落玉便要默然研墨,云窈又摆摆首,笔蘸水在砖上写下:你去帮我寻些避子的方子来,不一定非要是药,可以混在吃食里,也可以是香,不能被他发现。
这是她从齐拂己那学来的招数,想了想,又写一行:以後,这方子下也下给他。
待落玉读完,云窈端起一盆水,把那处地面全泼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