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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骨枯终现形（第1页）

题记：“积毒如积薪，焚身方觉迟。验骨如验心，白骨自证词。”——《洗冤集录·骨相篇》

慎刑司阴冷潮湿的石阶，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赵明义被两名如铁塔般的太监拖拽着，双脚在粗糙的石板上划出两道断续的血痕。他喉咙里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眼珠因极度恐惧而暴凸，死死盯着前方剪秋手中那方素白手帕——里面包裹着他从药渣堆里捡来的催命符，那封粗陋的伪造懿旨。翊坤宫角门处那抹刺目的胭脂红（伪造求救信）和宫女惊惶的脸，是他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的画面。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彻底麻痹了他的神经。

突然，他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如同离水的鱼，原本灰败的脸色瞬间涨成骇人的紫红！他猛地挣脱了太监的钳制，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张大嘴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涎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涌出，出“咯咯”的恐怖喉音！

【系统提示：目标【赵明义】突【急性窒息】！症状符合【内脏钙化急性作喉部痉挛】！基于环境压力oo、骨粉沉积度…死亡概率！】

【校长评语（钙化索命）：骨毒焚身！赵太医，你的报应…来得真快！这喉中的‘骨锁’…是你亲手磨的！咽气吧！】

“怎么回事？！”剪秋厉声喝问，脚步却猛地后撤一步，警惕地盯着地上剧烈翻滚痉挛的躯体，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两名太监也愣住了，一时竟不敢上前。

赵明义的抽搐只持续了短短十数息。最后，他身体猛地一挺，如同拉满后骤然崩断的弓弦，随即彻底瘫软下去，暴凸的眼珠死死瞪着慎刑司方向阴沉的天空，再无半点声息。一片死寂。只有他身下缓缓洇开的、带着异样粉白浑浊液体的水渍，散着淡淡的、类似石灰的干燥腥气。

【系统提示：目标【赵明义】确认死亡！死因：【急性内脏钙化致喉部窒息多器官衰竭】！】

【校长评语（骨枯命终）：尘埃落定！赵明义…卒！这粉白的污渍…是他被钙化的内脏渗出的‘骨泪’！深宫又多一具白骨！】

剪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赵明义死了，死得太快，太蹊跷，死在了押往慎刑司的半路！这绝非寻常猝死！她蹲下身，用帕子隔着，极其嫌恶地翻了翻赵明义的眼皮，又用指甲极其轻微地刮了一点地上那粉白色污渍，凑到鼻端。那股干燥的、类似骨粉的钙质腥气，让她瞳孔骤然收缩！这味道…和那日李婉晴浸泡血燕后，碗底析出的东西何其相似！

“抬走！封锁此处！任何人不得靠近！”剪秋冰冷地下令，目光如同淬毒的针，再次刺向配药耳房的方向。赵明义的死，非但没有解开谜团，反而将矛头更尖锐地对准了那个看似无害的司药女官！还有…那批血燕！这骨毒…源头何在？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毒蛾，瞬间飞遍深宫。太医暴毙，死状诡异，涉及御赐贡品血燕！景仁宫和翊坤宫上空，无形的阴云骤然压顶，雷霆将至！

李婉晴在耳房内“听闻”赵明义的死讯（通过系统提示）时，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震惊与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悯。但她的心，冷硬如铁。赵明义的死，是她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死人是不会辩解的，而死状，就是最好的证词！现在，她需要立刻从风暴的焦点，转变为风暴的“解铃人”。

【系统提示：触【赵明义暴毙事件】！关联度：极高！危险度：ax！】

【校长评语（死证如山）：赵明义以死证言！这粉白的尸水…就是指向血燕的铁证！小毒师，你借死人之口…喊出了真相！现在，该你登场‘验明正身’了！】

果然，午时刚过，懿旨便如索命符般传到耳房：“司药李婉晴，至慎刑司殓房，协同仵作，查验赵明义死因！不得有误！”皇后的命令，既是利用她的“医术”，更是试探，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让她亲手去揭开（或掩盖）那可能动摇两宫的恐怖真相！

殓房。浓烈的劣质草药混合着石灰和尸体的腐败气息，令人窒息。赵明义的尸体被置于冰冷的石台上，盖着白布。剪秋如同监刑官般立在阴影里，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婉晴。两名经验老到的慎刑司仵作垂手侍立一旁，眼神复杂。

李婉晴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胃液。她净手，戴上粗布手套，走到石台前，缓缓揭开白布。赵明义紫胀扭曲的脸和暴凸的死鱼眼冲击着视线。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专注于尸体表征。她仔细检查了他的口腔、咽喉，又用银针（非太后赐簪）刺探其胃部区域。银针拔出，针尖并无常规毒物反应的黑痕，反而附着了一层极其细微的、干燥的白色粉末。

【系统提示：触【验尸】！基于医术、压力值oo…专注判定成功！现【胃部残留高浓度钙化沉积物】！与【血燕骨粉】特性吻合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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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评语（银针覆霜）：针尖染‘雪’！骨粉入腹！铁证…就在死者的胃里！小毒师，你要如何‘解读’这死者的控诉？】

李婉晴用小竹签极其小心地刮下针尖那点白色粉末，置于干净的瓷碟中。她又取来一碗清水，滴入粉末。粉末入水即沉，几乎不溶，水液略显浑浊。她取出一根新的银针，蘸取少量赵明义喉部附近残留的粉白色浑浊液体，同样置于瓷碟中观察。二者性状几乎一致。

“如何？”剪秋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殓房中响起，如同丧钟。

李婉晴转身，面向剪秋，深深一礼，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沉重：“回禀姑姑，赵太医…确系中毒身亡。”

“哦？何毒？”剪秋的眼中寒光暴涨。

“此毒…极为阴险罕见。”李婉晴拿起那盛有白色粉末的瓷碟，展示给众人，“非砒霜、鹤顶红等寻常烈毒。奴婢观其性状，入水不溶，沉于水底，针探无黑痕反覆白霜，且…”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赵明义扭曲的喉部和地上粉白的污渍，“死者喉部肿胀痉挛，窒息而亡，死后渗液干燥带钙腥，此等症状，与古书所载‘石髓粉’中毒极为相似！”

“石髓粉？”一名老仵作忍不住疑惑出声。

“正是。”李婉晴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博学”的笃定，“此物乃由劣质珍珠研磨成极细粉末，混入少量生石灰伪造而成，外观几可乱真上等珍珠粉。然其性燥烈，误服后沉于脏腑，遇津液则缓慢膨胀、凝结如石，阻塞经络，最终…令人脏腑钙化，窒息而亡！过程虽缓，一旦急性作…神仙难救！”她将骨粉的致命特性，完美嫁接到了“劣质珍珠粉”上！既解释了死状，又规避了“骨粉”这个可能直接指向华妃采购渠道的致命词！

【系统提示：执行【谎言（顶级）】！基于权谋、医术、环境压力oo…判定成功！未引起当场质疑！】

【校长评语（偷天换日）：石髓粉？好一个李代桃僵！白骨毒摇身变假珍珠！小毒师，你这指鹿为马的本事…已臻化境！死的都能被你说‘活’了！】

“珍珠粉？”剪秋咀嚼着这个词，眼神锐利如刀，“赵明义身为太医，岂会误服劣质珍珠粉？又怎会急性作？”

“这正是蹊跷之处。”李婉晴立刻接话，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与凝重，“奴婢斗胆猜测，或许是…有人将石髓粉，掺入了赵太医日常所服用的某种药物或…滋补品之中？此物初期症状极似体虚，不易察觉，待积累至临界…便是这般回天乏术！”她巧妙地将“掺入”的可能性抛出，却并未直接指向任何特定物品（尤其是血燕），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间，更将赵明义的死因归结于“长期误服”，淡化了他死亡时间的巧合性（刚被押送就暴毙）。

剪秋沉默了，阴冷的目光在尸体、瓷碟和李婉晴平静的脸上来回扫视。李婉晴的“专业”解释似乎无懈可击，暂时安抚住了在场的仵作。但剪秋心中的疑云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浓重。石髓粉？这解释看似合理，却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李婉晴这份过分的“镇定”和“博学”！

“依你之见，”剪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此事…该如何回禀皇后娘娘和…太后？”她特意加上了太后，这是警告，也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