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环是铜的,被岁月磨得锃亮。
老教授下了车,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三下。
“笃、笃、笃。”
门开了。
一位头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门后,手里还拿着一盏煤油灯。
灯光昏黄,照着他满是皱纹的脸。
他看见陆铮,整个人愣住了。
煤油灯在他手里晃了一下,差点掉在地上。
“三……三少爷?”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眼眶瞬间红了。
“您……您总算回来了!”
陆铮大步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
“忠叔。”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哽咽。
“让您受苦了。”
老人摇头,眼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滑下来。
“不苦,不苦。”
他抬起手,颤巍巍地摸着陆铮的脸。
“只要您能平安回来,老奴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姜晓荷站在一旁,鼻子突然有些酸。
她看着这一老一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忠诚”。
忠叔把他们迎进院子。
院子不大,中间是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得两个人都抱不过来。
树下摆着一张石桌,石凳上落了一层灰。
月光透过树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忠叔颤巍巍地点亮了院子里的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东厢房的门。
“三少爷,您和少奶奶先歇着。”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老奴这就去给您烧水。”
姜晓荷跟着陆铮进了东厢房。
房间很简朴,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山水画,画框的边角都磨破了。
但收拾得很干净,连桌上都没有一粒灰尘。
姜晓荷把包放在桌上,转身看着陆铮。
“这里……”
陆铮坐在床沿上,声音很轻。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那幅山水画。
“我娘画的。”
姜晓荷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手轻轻握住他的。
“陆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