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玮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竟然被这个乡下女人三言两语就给撕了个粉碎。
他指着姜晓荷,强行嘴硬:“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热心群众,听人说这里用假钞,就过来看看,顺便向工商同志举报!”
他试图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热心群众?”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年长民警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赵玮身上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呢子大衣。
“哪个热心群众能在工商所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喝茶,还对办案人员指手画脚的?”
一句话,噎得赵玮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一个洪亮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谁在滥用职权,破坏我们军民共建项目?!”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一个身穿笔挺军装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正是省军区的陈力科长!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气质斯文的中年男人。
陈力一进来,目光就锁定在姜晓荷和陆铮身上,看到他们安然无恙,神色才稍缓。
随即,他的视线如刀子般扫过瘫在地上的刘干事和脸色煞白的赵玮。
刘干事看到那身军装,腿肚子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尿出来。
王主任连忙迎上去:“陈科长,您怎么来了?”
陈力点点头,侧身指着身后的白大褂介绍道:“这位是军区后勤部下属化验所的李工。关于这个‘墨阳钱’,他最清楚。”
此话一出,赵玮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
李工推了推眼镜,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几张打印着数据的化验报告。
他走到办公桌前,先是拿起姜晓荷带来的那瓶清水闻了闻,又拿起刘干事那瓶“试剂”。
“报告王主任,报告公安同志。”李工的声音清晰而专业,“经过我们的检测,这瓶所谓的‘试剂’,主要成分是氯化钠溶液,也就是盐水。”
他又指着那张变色的钞票。
“而这几张被做了手脚的钞票上,残留着微量的硝酸银化学物。硝酸银见光或遇氯离子,就会分解出黑色的银单质。这是一种有预谋的、利用化学知识进行的犯罪行为。”
年轻的吴干事早已听得目瞪口呆,他看着自己记录本上“非法使用假钞”的字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工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种利用‘墨阳钱’进行栽赃嫁祸的手法,是京城一小撮不法分子惯用的敲诈伎?俩。”
证据确凿!环环相扣!
刘干事的心理防线在“军区”和“京城不法分子”的双重压力下,彻底崩溃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顾不上赵玮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是他!是他让我这么干的!王主任,公安同志,你们要相信我啊!”
“就是这个赵公子!他昨天找到我,给了我这个瓶子和五百块钱,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摊子搞臭,把人抓起来!”
“他还说,他说事成之后,就利用家里的关系,把我从工商所调到区里去当局长秘书!”
为了活命,刘干事把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说得那叫一个详尽。
“你……你放屁!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