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晓荷就被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
“开门!姜晓荷你个小贱人给我滚出来!”
是继母张桂芬的声音,尖利刻薄。
姜晓荷心里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连忙起身穿好衣服,一出门,就看到张桂芬带着她那个五大三粗的继兄姜大强,正堵在院子门口,对着院门又踹又骂。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拐走我们老姜家收下的彩礼!”
“今天不把人交出来,我拆了你这破房子!”
张桂芬的声音愈高亢。
村里不少早起下地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
一个油头粉面、穿着的确良衬衫的男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色眯眯地盯着姜晓荷,正是隔壁村那个臭名昭着的二流子,王赖子。
他往前一步,得意洋洋地嚷道:
“就是你!姜晓荷!昨天跟那个瘸子跑了?”
“我告诉你,你娘已经把你许给我了!一百块彩礼我都付了!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姜晓荷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她还没开口,屋里就传来了秦卫东冷冽的声音。
“吵什么?”
秦卫东拄着拐杖,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晨光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
他只是往那一站,整个院子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原本还在叫嚣的张桂芬和姜大强,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声音都小了半截。
王赖子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加上对姜晓荷垂涎已久,壮着胆子喊道:
“你个瘸子!少管闲事!这是我们老王家和老苏家的事,姜晓荷是我媳妇儿!”
“哦?”秦卫东挑了挑眉,从怀里缓缓掏出一张纸,展开。
是他们的结婚证。
“看清楚,白纸黑字,公社盖的章。”
“她现在,是我秦卫东的媳妇。”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王赖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那又怎么样!她收了我的彩礼!”
“彩礼?”秦卫东的目光转向张桂芬,眼神冰冷,“你收的?”
张桂芬被他看得心里毛,强撑着说道:
“是……是我收的!那也是她当闺女该给家里的!她人跑了,彩礼总得还吧!”
“行啊。”姜晓荷冷笑一声,站了出来。
“彩礼我还。”
“不过,我从小到大在姜家干的活,挣的工分,是不是也该算一算?”
“我娘留给我的那只银镯子,被你拿去给你儿子娶媳妇了,是不是也该还给我?”
“你!”张桂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