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陆家菜馆,刹那间鸦雀无声。
食客们停下了筷子,伙计们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在姜晓荷身上。
刘厨子急得额头冒汗,他快步凑到姜晓荷身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焦急地劝道:“少奶奶,不能答应!千万不能答应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个金厨帽大赛,水深得很!评委里头,好几个都跟苏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上一届张德能拿奖,就是他们运作的!这根本就是个圈套,就等着咱们往里钻呢!”
姜晓荷的目光越过刘厨子担忧的脸,落在了对面。
苏婉清抱着双臂,下巴高高扬起,脸上是稳操胜券的傲慢。
她身后的粤菜名厨张德,则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眼神里充满了对陆家菜馆的不屑。
那是一种来自顶尖猎食者对普通猎物的蔑视。
姜晓荷忽然笑了。
她这一笑,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姜晓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堂。
她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苏婉清的眼睛,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你输了,滚出京城餐饮界。可你苏大小姐本来就是个门外汉,玩票的,滚了对你来说不痛不痒,换个行当继续当你的大小姐。”
“可我要是输了,却要赌上整个陆家菜馆,赌上所有师傅们赖以生存的饭碗和一辈子的声誉。”
姜晓荷环视了一圈菜馆里那些熟悉的面孔,最后目光重新变得锐利,直刺苏婉清:“苏小姐,你觉得,这赌局公平吗?”
苏婉清没想到她会当众拒绝,还把道理剖析得这么明白,脸上有些挂不住,讥笑道:“怎么?说到底,你就是怕了!不敢比,就直说!”
“我不是怕。”姜晓荷摇了摇头,眼神骤然一凛,爆出的气场,竟让苏婉清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是觉得,赌注太小,没意思。”
姜晓荷的声音陡然拔高,掷地有声:“要赌,就赌大一点!”
“如果我赢了,”她一字一顿,神情冷静的说,“你苏婉清名下那家城西养殖场,连人带地,无条件转到我的名下!”
“如果我输了,我姜晓荷说到做到,陆家菜馆从此关门大吉,永不再开!”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疯了!这丫头疯了!”
“拿整个饭馆去赌一个养殖场?”
“这胆子也太大了!”
忠叔和刘厨子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苏婉清也彻底愣住了,她死死地盯着姜晓荷,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这个乡下丫头,比她还要疯!还要狂!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当着全京城食客的面,她骑虎难下。
如果她不答应,那她苏婉清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好!”苏婉清咬碎了银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一言为定!我就看你到时候怎么哭着关门!”
“立字据。”姜晓荷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很快,在众人的见证下,一份赌上两家未来的字据,白纸黑字,签下名字,按上了红手印。
苏婉清拿着字据,冷冷地瞪了姜晓荷一眼,带着张德和她的人,在一片议论声中,得意洋洋地离去。
在她看来,姜晓荷已经输定了。
人一走,陆家菜馆里顿时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