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盯着胤禛腰间新换的玉佩,三个相交的圆圈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她想起密室中假胤祥展示的令牌,上面也有类似的符号。
“看够了?”胤禛突然开口。
她收回视线,继续研磨墨锭:“这玉佩花纹别致。”
他笔尖微顿:“内务府新进的样式。”
账房内只剩墨条与砚台摩擦的声音。姜岁晚垂眸整理账本,余光仍锁在那枚玉佩上。三个圆环交错重叠,与假胤祥令牌上的符号如出一辙。
戌时三刻,苏培盛进来添灯油。姜岁晚状似无意道:“今日见十三爷配了块相似的玉佩。”
烛火噼啪一响。胤禛抬眼:“他今日在兵部述职。”
苏培盛添油的手很稳:“十三爷辰时出府,未时三刻方归。”
姜岁晚捏紧账本边缘。那个与她密谈的“十三爷”分明在申时出现过。
待苏培盛退下,她借口核对采买记录留在书房。胤禛离去时玉佩轻响,三个圆环在她眼前晃过。
子时的更鼓传来时,姜岁晚闪身进入书房。奏折整齐码放,唯有最底下压着封未封口的信。她抽出信纸,顶端赫然印着与玉佩相同的三环标记。
“西洋商船已抵津门”她默念至半,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信纸塞回原位的瞬间,书房门被推开。松香气息笼罩下来,她撞进胤禛怀中。
“在找什么?”他声音落在耳畔。
姜岁晚按住狂跳的心口:“日间落的珠花。”
烛台被点亮,胤禛拾起桌角的珍珠簪子:“可是这个?”
她接过簪子时注意到他腰间空空如也。那枚三环玉佩不见了。
“王爷怎会折返?”
“兵部急报。”他展开方才她动过的那封密信,“天津卫呈报西洋商船异动。”
姜岁晚盯着他修长手指划过三环标记:“这图腾倒是眼熟。”
“佛郎机商队的标识。”胤禛将信纸递到她面前,“你见过?”
她摇头:“只觉得像三个套在一起的银镯。”
他低笑:“倒是你会有的想法。”
更鼓再响时,胤禛唤苏培盛送她回院。经过穿堂,她瞥见苏培盛袖口沾着墙灰。
当夜姜岁晚辗转难眠。三更时分,她摸黑来到小厨房,从暗格取出那枚银铃。借着月光细看,铃身内侧刻着极浅的三环纹样。
晨起时下起细雨。年氏带着新做的糕点往书房去,姜岁晚在回廊拐角拦住她。
“姐姐且慢,王爷正与十三爷议事。”
年氏蹙眉:“十三爷不是告病了吗?”
“方才见苏公公引着人往书房去了。”姜岁晚轻抚鬓角,“许是我看错了。”
年氏转身往福晋院中去打探消息。姜岁晚望着她背影,想起假胤祥那句“福晋是意外”。
午膳后雨势渐大。姜岁晚抱着账本再去书房,见胤禛站在窗前观雨。多宝阁最上层搁着那枚三环玉佩,旁边多了个鎏金匣子。
“天津卫的折子看完了?”她将账本放在案上。
胤禛转身时带起松香:“商船带着四十门红衣大炮。”
“佛郎机人要卖炮?”
“要换西山营的调防图。”
姜岁晚指尖凉。假胤祥说过年党势力渗透西山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