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耷拉着脑袋,满脸写着不高兴。
寒风吹过梢,把他冻红的鼻尖衬得更加可怜。
何逸尘见状,笑着牵起他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哄:“好啦,还有时间呢,有我在肯定来得及。走,吃火锅去。”
凛冽的冬日,还有什么比热腾腾的火锅更舒服?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铜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麻辣鲜香的雾气缓缓升腾,很快就给玻璃窗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
何逸尘将鲜嫩的菜蔬还有烫好的肉夹进灼华碗里。
灼华则在蒙着薄雾的玻璃上缓缓勾勒。
垂落的丝掠过眼睫,他专注的神情让何逸尘忍不住偏头去看。
随着纤长手指蜿蜒游走,玻璃上逐渐浮现出熟悉的笔画——是他的名字。
暖黄灯光在字迹边缘晕开,像是给每个字都镀上温柔的金边。
察觉到对面炽热的目光,灼华抬眸轻笑。
何逸尘望着那张浸在光晕里的脸,喉结不自觉滚动:“就没有其他要写给我的?”
“有啊。”灼华侧过身,指腹在先前的字迹旁郑重落笔。
我很喜欢你。
潮湿的水汽裹着无声告白,在玻璃窗上氤氲成画。
何逸尘低头时,藏不住的笑意漫到眼角。
这天特别冷,何逸尘没开车。
俩人吃完饭,就慢慢往家溜达。
何逸尘拢紧大衣领口,侧头看向身旁裹成糯米团子的灼华,呼出的白雾在路灯下凝成细小冰晶。
“下雪了!”灼华突然停住脚步,雀跃地伸出手。
雪花落在掌心,转瞬化作晶莹水珠。
何逸尘望着那双在冷风中颤的手,不由分说地覆上去,连带着塞进自己温热的大衣口袋:“别受凉了。”
灼华却抽回手,双手交叉耍赖道:“我累了,我不想走了。”
何逸尘无奈地笑了笑,紧接着转过身蹲下来,“上来吧,祖宗。”
话音未落,便感觉肩头一沉,熟悉的呼吸裹着淡淡的雪松香靠了过来。
“灼华?”何逸尘意识到不对劲。
寒意像无数细小的冰针钻进骨髓,灼华浑身止不住地颤。
卫衣里的绒毛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何逸尘将他轻轻放下。
灼华大口喘着粗气,缺氧让眼前泛起阵阵黑雾。
何逸尘慌乱地在他身上摸索,又急忙翻找口袋,“你他妈身上没带药?”
灼华艰难地摇了摇头,整个人像被抽走力气般瘫进何逸尘怀里。
夜色笼罩的街道寂静得可怕,周围连家药店的影子都没有。
何逸尘脱下外套,将灼华紧紧裹住,奔跑时带起的风掠过耳畔。
等再睁眼时,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灼华费力地想要坐起,刚一动弹,守在床边的何逸尘立刻惊醒,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别动,好好躺着。”
“小心走针。”何逸尘嗓子哑得厉害。
他小心翼翼地倾身靠近,双手环住灼华的腰,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
垫好枕头后,他理了理对方额前凌乱的碎,“我去买碗粥,你先歇着。”
灼华拽住他的衣角,声线微弱却执拗:“我不饿,陪我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