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城声音阴狠,眼神嗜血,犹如狂暴黑化之罗刹,
可对上女人星光破碎,失魂空洞的眸子,他的狂变陡然一滞,几乎用尽全身的教养才没有揪住骆安雅的领子把她的脑袋摇掉,
只恶狠狠的质问,“骆安雅,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傻帽,嗯?你怎么对得起我,你怎么那么毒的心,你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否则……”
显然,司大少是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不要钱似的冷气把凑得近的几位看客冻得直打哆嗦。
任谁对上司北城的眸子,都会心神俱颤。
然而骆安雅却完全不在怕,只直勾勾的盯着司北城,嘴角的弧度意味不明。
而后又直勾勾的看向封玦,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汪死水,可仔细看,里面却涌动着冲天旋涡。
看着看着,她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
抑扬顿挫、高亢起伏,百转千回,犹如怨鬼夜号。
这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所有人肩膀都吓的猛然一颤:靠,吓老子老娘一跳。
只见骆安雅双手毫无章法的胡乱挥舞,时而抱头,时而紧紧捂住耳朵,
仿佛有什么恐怖到极点的东西在她周围盘旋围绕。
她时而语极慢的自说自话,对着虚空念念有词,“我的孩子没了,阿玦哥一定会还我一个孩子的,哈哈哈……
我和宝宝说好了,他会再一次投胎到我的肚子里,只不过换了一个爸爸而已,那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爸爸啊,哈哈哈……
宝宝,你一定很感谢妈妈的这个决定吧?来,来呀,到妈妈肚子里来,哈哈哈哈哈……”
时而又突然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充斥着耳膜。
刺耳的海豚音连一旁的高脚杯都给炸开了。
可云疯也不过如此。
司北城看的瞳孔阵阵收缩,缩了又缩,这位在场唯一的演员,眼睛瞪得贼拉溜溜圆,眼圆如蛋,不敢置信的看着骆安雅。
女人疯癫的样子不像是演的。
所以,她这是疯了吗?
司北城心里本来对骆安雅满心怨怼,但是看到此情此景,他却一下子有些怨怼不起来了。
失恋,失身,失子之痛……一切都是封玦害的。
他猛地看向封玦
“封玦,你把安雅逼疯了,现在你满意了?”
封玦整个人仿佛从始至终置身事外,哪怕看到骆安雅疯魔,他也只是微不可察的敛了敛长眉,沉声道,
“来人,把她带下去,如果她真的疯了,送她去最好的医院,给她请最好的医生。”
如果没疯,骆安雅的下场自然不必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司北城想要阻止骆安雅被带走,可平时对他礼敬有加的黑衣保镖,此刻却一视同仁的把他也隔离在圈子之外。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骆安雅被带走。
无论骆安雅如何拳打脚踢,如何口出污言秽语,那些保镖们都任打任骂,以礼相待。
看来真的是想带她去处理病情。
算封玦有良心。
司北城冷哼一声,“现在才知道补救,晚了。封玦,早知当日,何必当初?你把这个世上最爱你的女孩子弄丢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封玦终于纤尊降贵看向司北城,“骆安雅这种女人,如果你娶了她,她便不会疯,你会娶她吗?”
这是警告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司北城一下子有些哑口无言。可心里却隐隐不服。
他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骆安雅就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娶她岂不是猪狗不如?
况且骆安雅疯癫成魔是真的,但是心肠歹毒也是真的,他若是落在骆安雅这种毒妇手上,怕是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再说这种女人若是娶在手里,岂不是头顶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让人耻笑一辈子吗?
封玦这分明是侮辱他。
司北城梗着脖子,
“安雅她喜欢的又不是我,是你。
如果你一开始就接受她的爱,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如今所有悲剧和结果已经铸成,已经无可挽回,我就算娶了她,也是治标不治本,无济于事,不是吗?”
话落,司北城清晰的看到封玦乌黑深沉的眸底有一瞬间的风起云涌,短到他以为是他的错觉。
可是,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司北城心脏一缩,感觉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一下子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