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的脸比三年前清瘦了太多,勉强也是可见的粗糙。
监护仪的声音规律得像钟摆,敲得人心里沉。
“你以为你来了他就会醒?”温茜茜擦掉眼泪,语气尖刻,“苏酥,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三年他在边境,每次寄信回来都只问果果好不好,提都没提过你!”
苏酥垂眸看着霍斯年没缠绷带的手,那只手曾经能轻松将她圈进怀里,如今却瘦得能看清骨节,指甲缝里还嵌着洗不掉的泥垢——那是战场的痕迹。
“霍家让我来,我就来看看。”她声音平淡,“至于他醒不醒,跟我没关系。”
话虽如此,她还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
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像碰到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站在她家楼下,浑身湿透却不肯进门的模样。
记忆都是原主的,不过,如果温茜茜没插一脚,两人还真的有可能幸福一辈子。
不管怎么样,她就试试能不能叫醒他。
“你少假好心!”温茜茜猛地拍开她的手,“当年只要你坚持一下,我跟他都不会结婚,是你先放弃他的。”
苏酥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的凉意,她抬眼看向温茜茜,眼神冷得像冰:“哦,现在人出了问题,就把所有的罪推在我的身上。”
“我那试探你的爱情,只要你坚持选择霍斯年,坚持爱他,我就会毫不犹豫退出。”她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她真的没想过要拆散他们。
她只是没想到霍奶奶会坚持要她当孙媳妇,也没想到爸妈会尽所能补偿她。
苏酥嗤笑,“温茜茜,你以为你是谁,试探我和霍斯年之间的爱情,你要光明正大说一声抢,我都敬是个人。”
温茜茜被噎得脸色涨红,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抢?当初是你一声不吭就提分手?什么都不跟他说就去南方当兵!你不知道他伤心难过了多久,你根本不懂他有多爱你。”
“我不懂?”苏酥挑眉,目光落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人身上,“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父母没了,所有人都站在你温茜茜身后,霍斯年他没有能力反抗家族,我只能离开,而这一切的生都源于你自以为是的试探。”
温茜茜猛地站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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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抬头看向温茜茜,“温茜茜,你知道温家想补偿你,你知道霍奶奶那个时候很依赖你,你说什么都会同意,试探是你找的借口而已,别把别人当傻子。”
苏酥捕捉温茜茜眼底的那丝慌乱,心里微动,却没追问。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质长命锁,是她满月时霍斯年送给原主的,原主离开的时候拿走了,一直压在箱底。
“霍斯年,”她举起长命锁,放在霍斯年的手里,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病房每个角落,“霍斯年,你不醒过来,我们是没有可能的时候当然,你醒来了,我会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嗯,她骗她的。
旁边的监护仪突然“滴”地响了一声,频率微微变快。
温茜茜眼睛一亮,随即又沉了下去:“别白费力气了,医生说他听觉神经可能受损了。”
苏酥没理她,继续跟霍斯年说着她和原主的点点滴滴。
从大学时的“今天食堂的红烧肉不错,下次带你吃”,到后来的“别怕,我会处理好”,一句句,像电影片段在病房里铺开。
她的声音很轻,就是没有一丝感情。
坐了两个小时,苏酥把长命锁放了下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霍斯年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很轻,却清晰可见。
“他动了!”温茜茜猛地站起来,声音颤,“医生!医生!”
苏酥也愣住了,看着那只刚刚碰过她的手,这么有效果的吗?
医生匆匆赶来,检查一番后,惊喜地说:“病人对声音有反应了!继续跟他说话,多刺激他!”
温茜茜立刻扑到床边,语无伦次地喊着:“斯年,你醒醒!看看我,看看果果!我们都在等你啊!”
霍斯年的眼皮颤了颤,却没睁开。
苏酥看着他苍白的脸,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站起身:“既然他有反应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别走!”温茜茜突然拉住她,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恳求,“苏酥,算我求你,再跟他说说话好不好?他刚才明明对你有反应……”
苏酥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又看了看病床上毫无动静的人,终究还是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