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学校场上的那些士兵捅我一刀?至少我还可以欣慰你不会疯到再捅自己了。”
“那又有什么区别?你知道那天晚上如果我留不住你的话,你父亲已经打算……”
“打算怎样?在得到我逃离的消息后就会迁怒于你,所以你慌了?”
少女一时间停住了话,少年则冰冷总结。
“桑松,你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你自己。”
那个雪天,我为了自己?
也许吧,但我的那些话你就从没记下?
你好可恨。
她几乎又要爆,可尽管伤心逆流成河,眼前这个男人永远否认事实,但拉雅·楚·桑松也必须得保持镇静,她不能再把话往这上面扯,得顺着他的方向。
“那也是你欠我的,还记得吗?你向我承诺过会给我什么!”
“如果你不非得要到这……”
“但那有影响吗?你和你父亲闹翻的原因是我吗?我问你,特里·杜·巴伦,你觉得我是搞砸这一切的罪魁祸吗?你扪心自问一下,我一个女人有那么大能耐吗?我还真希望我现在就有那么大的能耐呢?”
这话特里没得辩驳,而拉雅接着冷酷乃至有些不争气地骂道。
“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冲动易怒,处处带刺,跟每一个遇到的人较劲,巴不得这座城堡里的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从进这城堡的那一刻起,不,早在你跟着那个管家去了那个叫费尔利丘陵的地方后就是这副模样,魂不守舍,心事重重,心里憋着一股子委屈劲儿,觉得全天下都理解不了你,你就是孑然一人,孤狼一条。”
“你压根就不清楚现在的形势。”
“什么形势?大人你不会真觉得你自己很难懂吧?无非就是被人羞辱或踩了尾巴,触碰到了你自以为不容侵犯的那条红线,而更憋屈的是你还不能像在呼啸湾那样撒气,你猜为什么?”
紫少女无比辛辣说道。
“因为那个人是你爹!而你狠不下心去像你之前对敌人那样去对付他,道理就是他妈的这么简单!”
哑口无言,在拉雅犀利的言辞下,特里难得地连口都张不开,一时间竟只能侧过头避开眼,看见他‘反省’的模样,一时间少女也有些懊悔自己话可能说得有些重。
“小女说这些不是刻意伤大人你的面子,我只想让您明白我和您是站在一起的。”
她一边轻柔说道,一边伸出手想捋捋他那刚刚因为战斗而有些凌乱的碎,但后者避开了她的手。
“你说的对,小姐,所以呢?”
“既然狠不下心那就各自退一步,就像您告诉我的,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糟,那为何您又不能先退一步?”
“你要我忍,我自进了夜鸦堡就在忍,但这有什么作用?”
“我自懂事起就在寄人篱下,现在也是,我忍了十三年,大人,我只能这么告诉你,忍耐绝不是忍气吞声,而你父亲也绝不是冷酷无情之辈。”
少女接着缓缓道。
“所以别像刚刚那样那么大火气,我虽不懂刀剑,但就连我也看得出来大人你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为了表示反抗,但更多的却是不满,这不是聪明的做法,对谈判双方都没好处。”
“我有计划和准备也做好了谈判的筹码,不像上次……”
“我也能帮帮你。”
“我不需要帮助。”
“那就当作一个建议,好吗?”
紫少女递出手里温彻的白开水,轻轻掰开少年的手指将他的银酒杯换成号角杯,后者没有拒绝。
“冷静理智,谨小慎微,别那么大火气,而酒只会坏事。”
拉雅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手里的香料热酒,随后就像泼脏水那样一把将其撒到墙角,顺便补充道。
“我想说的话就这些,特里大人,感谢您那晚的‘照顾’。”
少女恭顺地朝着他提裙行了个礼,随即裹紧披肩,独自一人消失在了甬道中。
特里站在风口伫立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寒风带走了战斗后的热血,冰雪则侵蚀着他裸露的肌骨,他看了看手中号角杯里的清水,随后还是举起杯子尝了尝。
依旧温热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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