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的地方总让人多觉,有时候就算没有什么也会不自觉睡久一些,更别提熬夜的人。
总之,仲江和贺觉珩都起晚了。
仲江起床气,被铃声吵醒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伸手关,但就在她闭着眼往上滑屏幕的时候,手机里却响起来一个女声。
“小江起床没有,你们要到出的时候了。”沙玟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仲江猛然惊醒,身侧的人搂着她的腰,于半梦半醒之间问她,“几点了?”
电话那边足足寂静了有半分钟。
仲江对着电话喊了一句“我们马上下来”,她挂掉电话,扭头对上贺觉珩的眼睛,有些含糊地说“是玟姐。”
贺觉珩和她道歉,“刚刚没醒。”
“没事,反正也瞒不过她。”仲江下床穿上拖鞋,漫不经心道“她也不会往外说的,也没有谁会知道。”
贺觉珩看着仲江走进卫生间洗漱,半晌想她昨天晚上说的果然是玩笑话。
两个人洗漱过后下楼,沙玟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一起走下楼,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二十分钟吃饭有问题吗?”
“没问题。”
“吃完饭司机会送你们过去。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往那边去了。”沙玟如此总结说“从没有觉得这个国家人这么多。”
仲江说“那就希望我们不虚此行吧。”
沙玟由衷说“希望如此。”
吃完饭后,仲江和贺觉珩全副武装地出门了。仲江准备了相机,贺觉珩看了一眼,现是个新的。
“怎么换相机了?”
“哦,那个内存满了还没来得及清,”仲江含糊道“今天拍火山嘛,走不了太近,就换了一个长焦的。”
——她总不能和贺觉珩说,之前的相机被她开了录像模式,在卧室开了一整夜。
还放了不止一个。
仲江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笑来,“我们出门吧。”
恰如沙玟所讲,通往火山的路上车辆极其多,甚至可以说堵得水泄不通,仲江原本还在查路线,现在看了一眼路况决定直接跟着人群走。
路边有穿着荧光色制服人挥手拦车,司机在路边停下车,打开车窗。
呼啸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扑进车内,瞬间卷走暖气带来的热度,司机搓了搓脸颊,用冰岛语和外面的人交谈。
仲江问“她们在说什么?”
贺觉珩认真听了会儿,不太确定,“好像是搜救队让登记车辆和人数信息。”
他话刚说话,司机就猛地一个回身,震惊问“你懂这边的话?”
仲江想起来他说他每年冬天都会到挪威住一个月的事,点点头,但很快她想起了什么,追问说“是因为这个你回国后才比同龄人晚上了两年学吗?”
“嗯,我那时候几乎不会说汉语。”贺觉珩说完,看了一眼仲江,“不过还好,能听得懂大半日常词汇。”
仲江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于是她直勾勾看了回去,和贺觉珩四目相对。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然后瞬间和她拉近了距离,仲江措不及防被亲了一下,呆住了。
贺觉珩弯了下眼睛,坐了回去。
登记完人员信息后,车子继续往前缓慢地开着,司机把报警器交给仲江,“这边山上没信号,手机打不出去,需要联系我们就按报警器。”
仲江接过报警器缠在手腕上,对贺觉珩眨眨眼睛说“听到了吗?上山后要跟着我一起走,万一遇到什么意外,还能及时求救。”
贺觉珩张了下口,没能说出什么的俏皮话来,他苍白地应道“好。”
车子又艰难地往前开了半个小时后,在山脚下停了,司机扭头说“从这里就上不去了。”
仲江打开车门,语气轻快,“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徒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