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安慰自己,说不定真如克伙说的那样,第一次玩是在建立受体呢?
毕竟他自己都说他靠喝这玩意抗,就像我当初第一次玩阿片药那样,没多爽还想吐,这不就是在建立受体吗?
要不再喝一次试试呢?
可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我看看窗外的天色,然后瞬间精神了,猛地坐了起来,使劲晃着阿谭。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我明明订好了闹钟的,但因为那个被我骗地址的小子不停打电话过来,把我搞烦了,气得我把自己的手机给关机了。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之前喝都不困的,怎么这次自己喝迷奸药把自己迷晕过去了!
“喂!阿谭,快醒醒!”
她刚被我喊醒的时候还像我刚才那样迟钝,我就又赶紧晃了晃她,她马上缓过神,惊讶地问我“怎么办?!现在几点了?你去拿了吗?”
“没事,现在去还来得及。”
天快亮的时候,我拿着家里翻土的小铲子和阿谭灰溜溜地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一路上我的心不断雀跃,好像在童话世界里寻宝那样激动,多么完美的计划,只需要把东西挖到手,人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触手可及,而且可以玩好几次呢,接下来几天的日子都是光明灿烂的。
可等我们到达那附近之后,我有点傻眼了。
“坏了。”我望着短信描述的那个地方,阿谭问我怎么了。
我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唢呐队和为的毕摩,还有那个沾着鸡血飘扬在晨风中的纸龙,这场面我可太熟悉了,这是别人家有丧事,碰巧正在那颗预埋了海洛因的椿树下念经祈祷。
“那我们可以等他们结束。”
“一时半会可结束不了。而且我们只剩大概十五分钟了!要是待会让我爸妈现咱们不在房间,这下就真的完鸡巴蛋了!据说今天集体抽血连州长都要来视察!”我已经开始有点流鼻涕了,肠胃也开始隐隐地刺痛,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我的毒瘾等不了那么久。
错过了现在,就真的没机会了。
“阿谭,咱们得冒个险。”
时间紧迫,我想了想,我们现在躲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葬礼队伍的行踪,“这样,你就躲在这里给我放风,他们马上要跟着唢呐队绕圈了,要是他们转到房子后面,你就大拇指向上,要是快要转回来了,你就大拇指向下,我会边挖边看你给我打的信号。”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们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
阿谭带着纠结和胆怯点点头,“那你小心。”
我做好心理准备,成败在此一举,为了我和阿谭的“幸福”,只能硬着头上了。
我找准时机,鬼鬼祟祟地顺利跑到了那棵椿树旁,树根附近的土略微有些松动,这里边应该确实是埋了东西,我就开始对着这个地方猛挖。
挖的过程有点吃力,因为那个位置刚好有树根,每次往上翻土都会被卡住,而且我还要反复抬头看阿谭给我出的信号。
等到阿谭做出大拇指向下的手势时,我就赶紧站起来躲在那棵树后面,没人能现我。
我的汗珠和鼻涕落在泥土里,心里越来越兴奋,激动得手都是抖的,临门一脚的喜悦和毒瘾的初潮在我身体里打架,这时候铲子挖到了什么东西,出哗啦啦的响声,看来成功了!
这底下真埋着东西!我看看远处的阿谭,大拇指向上,这下我彻底放心了,把铲子靠在树边,蹲下来用手把土拨了几下,把那袋东西拽出来了。
事成之后,我再次看了看她,正高兴地给她比了一个“ok”的胜利手势,就像她曾经在成都的各大医院成功开出大量安眠药那样,可是她的脸色却很差,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大拇指朝下,东张西望,然后特别焦急地用口型对我说着什么。
我心里一惊,还没等我转头看向葬礼队伍的时候,我已经听到有人朝我这边大喊了。
“喂!干什么呢!”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巨响,脸都吓麻了,我这才现我忘记把最关键的一点交代给她!
也怪我刚才实在太着急了,我忘记了她是个外人,我忘记告诉她彝族葬礼绕屋只有三圈,然后大部队就会回到这颗树旁。
此刻我已经暴露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拨人正往这边走,最可怕的是,勒午木牛居然也在这群人里。
我现在躲也没法躲,只想破罐破摔,带着毒品赶紧跑掉,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可是对方那么多人,我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勒午木牛三步并两步冲上来踹了我一脚,另外一个人马上读懂了情况,粗暴地把我按到地上。
木牛严肃地绷着脸,两道法令纹快要耷拉到锁骨上。
我看到他,就像弱小的食草动物闻到猛兽的气味,那是一种刻在基因里的恐惧。
我明明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却总是为了这百分之一的解脱,赌上我所有的廉耻,一次次纵容自己义无反顾地在悬崖边蹦跶,为了下一针我别无选择,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毒品,然后使劲摔在地上。
“你他妈的吃了豹子胆吗??我干禁毒这么久,敢像你这样顶峰作案的真是头一个!”
所有人都看着我。
那群人中有位中年女人愣住了两秒,呆呆地望着那包毒品和被按在地上的我,下一秒突然崩溃地对着我哭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儿子??”
我觉得自己很无辜,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位阿姨,也根本不认识她儿子,他的死本就与我无关,可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场合,做着错误的行为,本就说明我有一个错误的身份。
都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这个计划明明很完美,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出错了?
我真的差一点点就拿到好几克的毒品了!
刚才把我按在地上的那人是个巡逻队员,他固定住我的四肢,招呼另一个人拿过来一个闪闪亮的银手铐。
“你他妈的干什么!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