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课堂上,因为想着那种…那种事情而走神,甚至差点被老师送去医务室?
松下琴梨,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用力攥紧了手中的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能再想了。必须停止。
我尝试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将注意力拉回课堂。笔一刻不停,即便手已经隐隐胀痛也不可以停下来,不停的做题,做题。
笔尖在纸上划动,出沙沙的声响。
我写得飞快,几乎不给自己任何做无关思考的间隙。
公式是冰冷的,符号是绝对的,它们不应该承载任何关于体温,触感和呼吸的记忆。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完全屏蔽那个玩味的声音。
那个“玩一整天”的提议,像魔鬼的低语,依旧在脑海深处盘旋。
如果…如果真的请假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公寓里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上下课的铃声,没有旁人的目光…她会做什么?
继续昨晚的那些事情?
用那些让我笑到脱力,尖叫着崩溃的手段,却又在最后给予让我呻吟的抚慰?
…停!
我猛地放下笔,动作大到让另一边的同学侧目。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着疼痛。
不行。完全无法集中。
我认命般地,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凉的木质桌面上。课本竖在眼前,构成一个暂时的、脆弱的遮蔽所。好吧,既然无法学习,那就…暂时放弃吧。
在这个被公式和定理包围的本该是绝对理性的领域里,我,以往每天都在做题的普通的数学爱好者,松下琴梨,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名叫西木野音羽的存在,彻底宣告失焦。
窗外,天空依旧是那片浅蓝,几片云慢悠悠地飘过。教室里,老师平稳的讲课声,同学偶尔的翻书声,构成了一个正常的、有序的世界。
而我的世界,在昨夜和今晨之后,坐标偏移到了一个未知的方向上。所有的注意力,仿佛都被一个强大的引力源捕获,无法挣脱。
我知道这个引力源就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教室里。
而她甚至不需要做什么,仅仅只是存在本身,就已经让我,溃不成军。
中午的放学铃像一道赦令,让教室里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同学们开始移动桌椅,准备享用午餐。
我惯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白石和明川熟练地将她们的桌子与我的拼在一起。
默默地从书包里拿出了那个比平时更沉的便当袋——里面装着两人份的午餐,这是我弄早餐同时给自己做便当的时候被缠着给她准备的份。
刚把便当袋放在拼好的桌面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踩着轻快的步子出现在了我们的桌旁。
“鸟儿,午餐~”
音羽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调子,她非常自然地在我的边上坐下,手臂挨着我的肩膀,视线落在我面前的便当袋上。
对面的白石柚木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她咬着筷子,目光在我们两个之间游弋了一会儿,问道“西木野同学,为什么要找松下同学拿便当呢?你们家离得很近吗?还是……?”
明川葵也停下了夹菜的动作,带着些许好奇看向音羽,等待她的回答。
音羽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我无比熟悉,可以说是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侧过头,目光转向我,棕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故意用了一种甜得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调说道“这个嘛~当然是因为我们家鸟儿心疼我,怕我饿着呀~对不对呀,鸟儿?”她一边说,一边还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我一下,眼神里的戏谑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热了。
不是因为她话语里刻意营造的亲密,而是因为她这种当众的、毫不掩饰的调侃,以及那声刻意加重的“我们家鸟儿”。
这种称呼和语气,在白石和明川听来,绝对充满了误导性!
更可气的是她明明知道这个!
她分明是故意的!
“你…你胡说什么!”我又羞又急,下意识地想撇清,“谁心疼你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音羽乘胜追击,歪着头,脸上的笑容越灿烂,灼热的目光晃得我心烦意乱,“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特意给我做便当的吗?”
“喜欢”这个词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早晨被她搂在怀里威胁“请假”的画面,昨晚那些混乱又羞人的记忆,连同此刻她这故意曲解、引人遐想的话语,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堤坝。
被逼到极限的羞恼让我几乎是不管不顾地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急躁和辩解
“还不是因为你早上非要——!”
话音出口的瞬间,如同冷水浇头,我猛地清醒过来。
我在说什么?!
“非要”什么?非要留宿?非要挤在一起睡?非要提出那种荒唐的“请假”提议?非要…那样逗弄我?
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那样子肯定狼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