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斜,校场上的光影被拉得老长。
闫亮望着台下挥剑愈熟练的新兵们,暗自点头。这基础剑招的架子算是立住了,剩下的便是日复一日打磨熟练度了。
他目光盯着台下一直刻苦练习的萧筱,突然内心好奇这个所谓的“武学天才”到底能有多天才。
于是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敲响了铜锣。
众人只听“当——!”的一声,悠长的锣声穿透校场,新兵们纷纷收剑,齐刷刷望向高台。
“今天的进度不错!”闫亮声音洪亮道。
“但是,光练不用,等于白练。武功这东西,得在实打实的对练里才能悟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抽两个人上来比试,只许用今日教的破军剑法基础招式。一来看看你们练得扎实不扎实,二来也让大伙瞧瞧,这些招式在实战里该怎么用。”
众人屏息等着,闫亮装模作样的先是慢悠悠地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像是在仔细挑选。直到最后,他的视线终于落在萧筱身上开口道:
“萧筱,阿朔。你们俩是新兵考核的头两名,就上来带个好头。记住了,只许用今天学的招式。”
被点到名的萧筱和阿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这闫亮教官是不是就和他俩杠上了,莫不是还记着昨天被打脸的仇?可命令难违,两人还是依言提着剑上了高台。
萧筱其实心里也很期待,她倒要看看阿朔练习的怎么样。
只见阿朔依旧是那副痞痞的样子,只不过这次他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双手握剑对着萧筱试探性的挥出了最基础的一招。
萧筱心中早有盘算,若是硬碰硬,自己的力气本就不及阿朔,何况是后手接招,定然讨不到好。
于是她脚步猛地向后一撤,手腕翻转,竟用同样的挥剑招式斜斜压上,不是硬挡,而是借着重剑自身的重量,顺着阿朔的剑势轻轻一带。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
阿朔的剑轨迹竟被带得偏了半寸,那股刚猛的力道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尽数卸去。
阿朔眉头微挑,攻势不停,劈、刺、挥、斩,今日学的招式接连使出。
萧筱却不与他角力,脚步或进或退,总能在间不容之际,用相似的招式贴着他的剑势化解。
时而像溪流绕石,时而像海浪裹沙,看似柔和,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卸去对方的力道,反带得阿朔的剑招越来越滞涩。
台下新兵看得眼睛直,明明两人用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招式,怎么萧筱挥剑就透着股说不出的巧劲?
阿朔越打唇边笑意越深,待把所有基础招式都过了一遍,忽然收剑后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对闫亮道:“我认输。”
说完,他对着闫亮抱了抱拳,转身下了台。
萧筱握着剑站在台上,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望着阿朔的背影,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难怪说中华功夫博大精深,她这手浑元形意“接化”,竟真能克制阿朔的剑招。
其实方才练习时,萧筱就觉出这破军剑法的霸道,招招都透着置之死地的狠劲,对付这样的路数,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只能用巧劲卸力。
其实也是因为自己已经十分熟悉这剑招,所以才能临场随机应变化解了阿朔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