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顿时一片静悄悄,百官个个垂着脑袋,谁也不敢吭声。
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西山太子妃——是陛下的逆鳞。
现在的人真是出息了,居然敢敲登闻鼓告她。
宋勇良倒是无所畏惧,捋了捋胡子。今日陛下身边那商女大出风头,口碑也逆转了许多。
害得他的女儿成了笑柄,在家躲着不敢出门。
柔儿是要当皇后的,哪容得了她一个商女如此嚣张?可他宋家哪来那么多银子去给荆楚买粮?
这口气,只能先按下了。
那商女如此得宠,还不是因为一张肖似西山太子妃的脸?
若西山太子妃坏了名声,也不知在陛下心中,这白月光还会有几分地位。
龙椅上纯金的五爪金龙面目狰狞,与面容俊美的男人形成极端。
燕凌帝一手扶着龙头,身体微微前倾:“丁行正,凡涉及重大冤情,击鼓上诉者,皆可越级上奏,直达天听。”
他沉声道:“要对得起你的名字。”
丁行正身体微微颤抖,眼圈也跟着红了,他做了这么多年院判,也不曾面对过如此厉言的陛下。
“臣羞愧!”
燕凌帝黑黝黝的眸子抬起:“有何冤情。”
被他那一句话点醒了脑袋,丁行正整个人已经清醒了。
他双目赤红道:“那诉人自称前朝陆府的家奴,控告西山太子妃杀人夺财,随意残害他家人性命。”
燕凌帝坐正了身子,正色道:“呈上状纸。”
百官纷纷侧目,见到李福全接过一份东西放在燕凌帝案前。
这事情闹得蓟州皇城议论纷纷,他们也多少有些耳闻,心惊之下,又觉得好笑。
不说案发时前太子妃才多大年纪,就说他一家五口全是些青壮年之人,西山太子妃身边除了一个丫鬟,再无他人,如何在不动声色下杀死这几人的?
燕凌帝仔细翻看了状纸,沉吟道:“虽是家奴,也是良籍,主人家确实不能随意处置。”
他抬眼看向丁行正:“此事,爱卿有何看法?”
丁行正跪得端正,竖起朝笏道:“诉人证词疑点颇多,仅凭他一人所言,不足以保证事情的真实性。
“而且,事发时西山太子妃不过年四岁,就算他所言为真,主谋也定然另有他人。”
丁行正肃容道:“臣认为,此事不必受理。”
燕凌帝修长的指节放在状纸上,他轻轻笑了一声,却道:“朕认为,此事应当受理。”
百官个个垂着脑袋,唯有丁行正抬着头,目光虚虚看着手中朝笏。
“无论是西山太子妃,还是昨日击鼓鸣冤的苦主,都需要一个交代。”燕凌帝沉声道:“丁行正,此事就全权交由你处理,由鸾仪使周琰、吕盐嵇二人协助。”
“其中细漏,务必一一探查清楚。”燕凌帝一锤定音,说完,黑黝黝的眸子从百官身上扫过,在宋勇良身上顿了顿,才淡声道:“退朝吧。”
燕凌帝从金銮殿离开后,百官个个议论纷纷,潮水一样从宫门倾泻而出。
蓟州皇城登闻鼓几乎不曾响过,特别是新帝上位后,有什么事若闹到金銮殿前,那负责的人仕途直接到头了,何须等陛下来审。
因此登闻检院形同虚设,平日里几乎都是在帮其它部门处理一些杂事。
前些日子,还有官员提议将此部门撤销,或者由刑部和御史台等人轮值。丁行正一直像个隐形人,低调又不起眼。
而这个不起眼的官,今日却在金銮殿触动陛下逆鳞,还站着走出来了。
宋勇良心情大好,率先冲丁行正拱了拱手:“丁大人。”
他笑道:“大人事事躬亲、尽职尽责,真是令宋某佩服。”
丁行正受宠若惊地抬起头,闻言,脸色瞬间涨红了。
他官职不高不低,虽是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但在蓟州这些圈子里却说不上什么话。
这些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同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着实让他惊吓了一番。
“丞相言重了。”丁行正回礼,“下官只是做好本职工作,争取做到无愧于心罢了。”
宋勇良哈哈大笑,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好一个无愧于心!”
今日本官才算真正认识你了,丁大人。”他拍了拍丁行正的肩膀,大步离去。
有了这个开头,接着与丁行正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他不胜其烦。之所以被提拔到这个位置,是因为他比较轴,平日里又不擅长维护关系。
燕凌帝认为他能一心办案,不会徇私枉法。
丁行正头疼不已,快步往外走去,到太和殿外面,瞧见宋勇良疾步朝太子殿下走去。
他叹了口气,径直离开——
作者有话说:陆瑾画:她都死了还有人告她[爆哭]
第85章第85章她与殿下有些渊源
“殿下。”宋勇良是个老狐狸了,笑眯眯冲慕容据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