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ythe。”
随时待命的blythe立马回答,“您说,先生。”
“联系我外祖母。”
瑞士,伯尔尼。
夏末之际,阳光并不刺眼,照到白墙红瓦的建筑上,散发金色的暖光。
带小院的别墅里,顾芸慧正拿着水壶浇花,铁质门传来声响,她动作微停,扭过头,看见是她的另一个外孙。
事先他并未说过会来伯尔尼,但顾芸慧却不惊讶,转身回来,继续刚才的浇花。
罗德里克踱步到她身旁。
“来了?”老太太闲聊般开口,“你事务缠身,突然飞过来一趟,应该不是单纯来看望我的吧。”
“我倒希望是,”罗德里克静静看着她,平声,“如果只是简单的亲情,本该如此。”
顾芸慧鲜少对上他暗嘲的态度。
她的这个外孙,虽不是养在身边,但每每见面,大体对她尊敬有加。看来这次因为姜知月的事,他动怒不小。
水壶里的水像一道抛物线,洒落在栽满植被的土壤里。
她还在思虑如何开口,罗德里克问她,“怎么不见外祖母的那盆兰草?”
“在楼上呢,它娇贵得很,不能放院子里曝晒。”
“如此,”罗德里克淡淡点头,“您对它这么上心,怕是舍不得送人。”
“君子不夺人所好,外祖母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也同样应该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顾芸慧放下水壶,杵着拐杖,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位青年。
他小时候的模样她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和瑾松一口一个外祖母,单纯童真。而如今,那个小孩子已经成长到能把奥古斯特逼急的程度。
“你中文学得不错,这么多年也没忘,”她微笑,很平静地说,“那我也善意告诉你一句,世间万物,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强求终究成苦。”
“知月那孩子自己做的决定,没有人逼迫她。”
“但你们不应该瞒着我,”罗德里克面色冷沉,“联手欺瞒于我,你们所做的又是君子之道了?按我和她的关系,难道不具备基本的知情权?”
“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按照自由发展,会是现在这样吗?”顾芸慧看着他的眼睛,心如明镜,“罗德里克,一个月前你带她来,我感觉到她不开心,于心不忍,才提出帮她一把。”
“所以在您心里,我十恶不赦?”罗德里克眸底掠过一丝隐忍,“您把我想得和奥古斯特一样,也不敢只当我是外孙。”
他低笑一声,微嘲,“留在我身边的人,都是需要您‘解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