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也在网上辅导论文麽”贺白帆顿了顿,“也装女孩子”
“不,这是第一次,”卢也抓着床单的一角,手心已经出汗,“我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才装女生,不是有什麽变态的癖好……真的。”
贺白帆扬了扬眉毛,竟然说:“不变态啊,挺可爱的。”
“……啊”卢也愣住,“你喜欢这种”贺白帆不是gay吗!
“我的意思是那些话被你说出口才可爱,”贺白帆笑一笑,“还好我是第一个,如果你对别人说过,那我确实要吃醋了。”
卢也迅速否认:“我没有!”
贺白帆温声说:“好的。”
不对,卢也忽然想到,他和贺白帆还没在一起呢,贺白帆吃什麽醋他又急着否认什麽卢也顿时觉得贺白帆很狡猾,像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引他一步步落进陷阱。
当然,他也是自愿的。
还没将道歉说出口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原谅,这种感觉仿佛坠落时被稳稳托住,轻轻放下。是卢也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印象里没有原谅,只有惩罚。比如父亲入狱後有段时间他和母亲住在外婆家,他打碎了碗,外婆拿藤条抽打他的手心,母亲在旁边不敢说话。比如当年水果店刚开业的时候,他记错荔枝的价格,少收了十块两毛钱,杨叔骂了他整整一个月。
他不喜欢道歉,反正都要被惩罚,他宁愿闭口不言,至少能维护一丝尊严,这是他的生存经验。
但贺白帆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贺白帆原谅他,不惩罚他,似乎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卢也站起身,迟疑片刻,问贺白帆:“那你还……还送花吗”
“送啊,”贺白帆说,“花在电动车上,我怕你不想给室友看见,就没拿进来。”
“噢,”卢也说,“去看看你的车吧。”
于是两人出门,电动车没什麽好看的,卢也只是想和贺白帆待一会儿。宿舍毕竟不方便,总不能让莫东冬一直在外面喂蚊子。
出了宿舍楼,拐个弯,踏进曲折石子路,绕过小树林,在一棵黑漆漆的玉兰树下,卢也看见贺白帆藏起来的电动车。他能想象出贺白帆推着电动车走走停停丶最後总算找到这个隐蔽位置的过程。
而车筐里,竟是一束向日葵。
贺白帆说:“想送你玫瑰的,担心你在宿舍不方便。”
卢也点头,又摇头:“宿舍没关系的。”
“那下次送玫瑰,”贺白帆声音很轻,一点微弱的路灯照着他的嘴唇,他问,“你喜欢什麽颜色的”
卢也说:“都可以。”
贺白帆说:“其实上次的白色就——”他话没说完,卢也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他踉跄一下,低了头,和卢也的距离骤然缩短。四下无人,只有一盏寂寞的路灯照着他们,仿佛在为他们站岗。
贺白帆心跳加速,却还记着这是校园,轻声道:“卢也”
“我同意了。”卢也没头没脑地说。
贺白帆一时茫然:“同意什麽”
“你说同意什麽就同意什麽。”
贺白帆整个人愣住,被这个天降的馅饼砸懵。他知道卢也为人克制丶做事谨慎丶敏锐多疑,他原本做好了追求卢也很久很久的准备。
现在,竟然
他没理解错吧
卢也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盯着贺白帆,竟然有种令人陌生的压迫感。好像有某种情绪,或者某种冲动,在他薄薄的胸腔鼓动着,下一秒就要向贺白帆倾泻奔涌。
贺白帆想起那天在协和医院,卢也抓着他的领子。
那天他想做什麽来着
“卢也,”贺白帆浑身紧绷,心脏快要跳出来,“那,我可以……亲你麽”
卢也仍然盯着他,却没应声。
贺白帆忐忑地想,糟了,他这话太唐突了,卢也肯定还接受不了这麽亲密的行为,而且他们在学校里,虽然这里没人,但也有风险……
贺白帆正想反悔,忽觉卢也用力一拽,他眉上那颗红痣猛然贴近,在贺白帆视野中无限放大。下一秒,天旋地转,陌生的气息如惊雷,似骤雨,长驱直入,滚滚而来——
卢也吻住贺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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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关于我被我老婆强吻的事》by贺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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