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接话用的,再说这不是有镜子,你不能对着镜子擦?”
“可是哥。。我好疼啊。TT”
谢昀静静注视他。
“手刚刚也被崔亦扬打伤了,根本擡不起来,哥你看。”
陆一秉说着,还耷拉下脑袋用下颌怼了怼放在自己腿上的双手。
韫着红色的修长指骨节随意搭在那,略显骨感的肌肤上乌一块紫一块的,跟他脸上身上的伤一样惨不忍睹。
这乌青的红色确实灼眼,崔亦扬这次这麽过分的麽。
谢昀眼眸微沉。
不过他赶来时见过陆一秉的手,也没有像这样乌青的厉害。伤部聚集在掌指关节,并且泛着凝固的血丝。
似是锤出来的,还长得像新伤。
“哥。”
见对方不说话,陆一秉又压皱眼眉巴巴望着他。
鉴于昨夜陆一秉这麽照顾自己,谢昀最後还是软下心松口气,坐在他面前:“你别乱动。”
平淡的话儿从面前坐下的这人口中发出,陆一秉乖乖坐着刚想开口,一点更冰冷的东西就贴上他的额头。
裹满药水的棉签蹭上他的伤处,谢昀尽量动作轻柔,不弄疼他。
冰凉的触感拂过陆一秉渗血的位置,他擡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为自己擦拭伤口的谢昀。
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击不出任何涟漪,他的神色依旧淡淡的,就似在完成什麽任务一样。
陆一秉在如此近的距离中,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还是要压下唇边即要浮起的笑意,委屈巴巴地耷下唇丶装可怜:“哥,疼。”
模糊不清的二字从他微动的唇尖洇出,谢昀面无表情盯向他藏笑的眼睛,看穿了:“再疼一句自己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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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抹上药後,医生还特地开药交代完後两人才出院。
小严忙完主任交代的事情,回病房收拾东西腾出这病房,拉开床隔床的黑帘後,无意间留意到雪白墙处有一个凹陷。
上面还残留着红色的血。
放学後两人回家吃了个饭又去上晚习,谢昀打算再复习一遍物理。
有人影朝他走了过来。
不会是崔亦扬,他估计还在那个昏暗房间束手无策。
那会是谁。
谢昀持着疑惑掀起眼眸,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
“有事?”
他冷下眸目,先看着来人开口吐出两个字。
“那个。。。”
邹时宸站在他身边,本来组织好的语言在看见谢昀这张冷漠的面孔後瞬间被击得粉碎。
谢昀瞥了一眼他别过头丶悄悄耳红的样子,以为他是要来跟自己说中毒的事的,于是先一步开口:“想跟我算账的话,就等一会儿吧,我现在很忙。”
说完,他又转回头专注手中物理。
见谢昀不理他了,邹时宸忙伸手压在他的桌子上,急着皱眉说出一句:“不是,我是想说,你。。你的手还疼吗!”
末尾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此话一出,全班寂静。
谢昀:。。。。。。
这人有病吧。
掀开的眼皮染上了些许冷色,他被眼前这人突然一喊打断了思绪,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什麽手疼。
那个药水溅到的手疼麽。
问题不大,谢昀一天後就松绑了。
“上次我在病房不小心让你的手被开水烫伤了。。。不知道你。。”
邹时宸又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一句。
谢昀:?
空气略微有些尴尬,谢昀擡头又瞧他状似很急迫的模样,笑了:“你上回不是觉得我活该麽。”
一句漫不经心丶含着笑意的话从他唇间轻松洇出,犹如雁羽吻春水般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