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点点头,夜悔看向一旁候着的莲儿和景安,吩咐道:“去备些点心过来。”他知道沈玉暇肯定是有话要跟他说。
昨天景安离开的突然,没想到早上夜悔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关于昨天的事,夜悔并没有多问,但多少他也感觉到景安对他的态度似乎转变了。
初见之时,虽说毕恭毕敬,却怎麽看着也不是出自真心,而现在只需要他一个眼神,景安便能领会,遵从。甚至比起莲儿,景安更像是在他身边呆了多年一般。
景安知道沈玉暇的底细,也知道她对夜悔来说确实没什麽危险性,顺从的领着莲儿退到殿门外。
夜悔遣走了他们,而沈玉暇也调开了身边的侍女。
待屋里只有两人之时,夜悔问她:“为什麽这麽做?”
沈玉暇知道他问的是什麽,不甚在意的笑笑,“五皇子若是同意的话,会养在我的名下,这些事情已经无关紧要了。而且……”她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苦涩,“身为後宫之首,不便出宫,这皇宫里又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好好聊过天了。”言下之意,她已经把夜悔当成了自己人。
夜悔沉默了一下,按照夜浩天的计划,他和沈玉暇肯定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既然对方主动交好,他也没有必要拒绝。
他问沈玉暇:“你要聊什麽?”
沈玉暇又是嫣然一笑,不同于之前的故作姿态,她笑的如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样,自然中带着几分调皮,她甚至不顾姿态的趴在桌子上,把下巴枕在手臂上,她说:“五皇子真不会聊天。”哪有人一开口就问的这麽直接的?
只是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合宜,你要一个身处冷宫内的皇子跟谁聊天?
她有些尴尬的看着夜悔,夜悔却是毫不在意。因
为他确实不会聊天。
他更好奇的是沈玉暇的前後转变,夜悔眼露疑惑,“你一向都这样吗?”
“哪样?”沈玉暇明知故问。
夜悔指了指她不符身份的动作,“这样。”夜悔想,不知道夜浩天有没有见过他的皇後还有这样的一面。
沈玉暇说:“我在家里都是这样。”她问夜悔:“你介意吗?”
夜悔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之後,也学她的样子把下巴枕在手臂上。这样果然很舒服,虽然姿态并不是很好看。
桌子不大,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不少。沈玉暇近距离的观察着他,说:“你一点都不像他的孩子。”
身为皇後,皇宫里的孩子沈玉暇自然不会少见,没有哪一个是像夜悔这样的,像是什麽都懂,又像是什麽都不懂。
沈玉暇觉得这孩子一点也不像孩子,比孩子多了几分成熟,却比大人少了几分世故。
夜悔说:“你也不像皇後。”最起码不像他想像中的皇後。
沈玉暇眼睫颤了颤,笑了笑岔开话题,她问夜悔:“你明天就要去太学院了,关于其他皇子你都了解吗?”
“知道一点。”不知道她为什麽把话题转到皇子们身上,夜悔不喜欢,于是,换他提问:“夜浩天要把我转到你的名下?我要多一个後母吗?”
沈玉暇被惊的一下子坐起身,诧异的看他:“你这麽称呼皇上?他知道吗”
先是景安,现在又是沈玉暇,夜浩天撇撇嘴,不过就是称呼名字而已,很让人惊讶吗?
夜悔说:“他知道。”而且夜浩天除了一开始让他要叫父皇之外,便没再多说过什麽了。
于是沈玉暇更诧异了,“他居然允许?”
“没反对。”
“天啊。”沈玉暇满目的不可置信。
当年的夺宫事件之後,邪帝之名便在玄国叫开了,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麽直接称呼过他的名字了。而现在居然让她知道,夜浩天居然允许面前的孩子这麽直呼其名,沈玉暇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免得被旁人看出些什麽来。
于是沈玉暇捧着茶杯大口的喝着茶水,夜悔不明白她表现出来的慌乱是为了什麽,却还是拎着茶壶帮她斟满。
沈玉暇看着这个很是沉着冷静的孩子
,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你不怕他?”
“不怕。”他为什麽要怕夜浩天?
沈玉暇放下茶杯,仔细的观察夜悔,她突然明白这个孩子会得夜浩天另眼相看的原因了。
她说:“你是个好孩子。”
夜悔微不可察的撇了一下嘴,知道他不是个孩子的也只有夜浩天和叶然而已。
“以後没事的话可以来我的凤仪殿坐坐,我会泡好喝的水果茶哦!”她挺直背脊,又恢复之前的端庄优雅,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夜悔:“以後千万记得不要再别人名前直呼皇上的名字,若是被人告发,会诛连九族的!”
说完沈玉暇便走了,而夜悔则是非常的不解。
他哪来的九族?非要勉强算的话,夜浩天和他那一衆後宫们也要算在内,夜浩天要带领衆人一起自杀吗?
更何况,不就是个称呼而已,他在人前还是有注意的。
父皇?
始终觉得这两个字夜浩天配不上。
试问有哪个父亲会想看自己的孩子们自相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