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当然知道傅杂是担心他又出现上次那样的状况,可天晓得,他的脑子里全是傅杂,满心的酸楚,让他根本就记不起那些事。
简单在心中叹息,狠了狠心,还是出声对傅杂说道:“傅杂,你这房间多,而我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从今天起,你就不用晚上再守着我了。”
傅杂胸口的酸意,霎时间升到鼻腔,眼眶也被这酸惹红了,他心口泛起阵阵刺痛,走到简单面前,低头望着那双看见他,本该是萤火齐聚的绿眸。
傅杂想,里头的亮光怎麽就能说暗就暗了呢?
“不是恋人,晚上就不能守着你了,对吗?”傅杂吐出来的这每一个字都感觉极为艰难。
傅杂这问话,换来的是简单的沉默。
简单垂下了眸子,不敢看傅杂受伤的神情,“傅杂,没有朋友是会夜夜都睡一张床的。”
简单说完,逃似地绕过了傅杂,打开了客卧的门,跑进去就关上了。
简单躺到床上後,利落地关了灯,闭上了眼。
他本以为他会愁得睡不着。
可事实上,简单很快就睡着了。
还做了梦。
只不过,做得是噩梦。
简单又回到了那个食堂。
食堂除了血鸭那个窗口的人之外,其馀窗口空空如也。
他就坐在舒伍的身边,任由那只恶心的手放在他的腿上,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
简单如同坠入永无止境的冰川洞一般,被寒意刺骨包裹丶侵入丶占据。
简单的恐慌也发作到了极致。
终于,傅杂来了。
可是这个傅杂,面无表情,冷若寒霜。
这样的傅杂走过来,简单终于能动了,他颤抖着扯住了傅杂的衣袖,求救道:“傅杂,你救救我……”
傅杂用力攥住简单的手腕,漠然开口道:“不是恋人,也能救吗?”
简单浑身一震,就像是从楼梯口跌落一样,被这让人无措的坠空感惊醒。
简单猛地睁开了双眼,下意识抱住了眼前的人,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傅杂什麽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简单。
简单先是埋在傅杂的胸口哭,过了好一会儿,哭泣声就变成了抽噎声,再然後,抽噎声也没了。
简单从傅杂的怀里一擡头便吻上了傅杂的喉结。
傅杂浑身一颤,抱简单抱得更紧,像是要将简单完全嵌入怀里。
简单挣了挣,傅杂却又立刻松开了。
简单搂着傅杂的脖子,坐在了傅杂怀里,想着居然还能做个梦中梦。
好在这梦中梦里的傅杂,不再说那些冰冷的话,也不再拒绝他。
简单眼眶又是一热,他没忍住开口问这个梦中梦里的傅杂,“傅杂,你对我那麽好,也可以和我做这些恋人之间的事,但为什麽……却唯独不肯承认……”
“唯独一次又一次否认对我的喜欢呢?”
简单轻轻吻上傅杂的嘴角,泪再次滑落,又想这个梦中梦实在真实,他心痛得好似要喘不过气了。
“傅杂,你知道吗?我其实也没那麽有自信。”
“如果你真的再否认几次……”
傅杂的心脏再次疼起来,他想是不是他再否认几次,简单就会不要他了。
简单可不在乎梦中梦里的傅杂在想什麽,他恶狠狠地揪住傅杂的衣领子,咬牙切齿道:“我就把你关起来!天天这样那样!直到你肯说真话为止!”
“你要是一辈子不说!那反正也是和我过了一辈子!没差!”
“真是笑话!傅杂!你分明就是爱惨了我!你个大骗子!谎话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