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杂难以抑制内心的欣喜,看到门口简单的刘梅芳上了楼,瞧见傅杂站在窗边,叹息道:“你真的不想去和他见见面吗?”
傅杂转头面露难过道:“妈妈,我不能在这时候靠近他。”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刘梅芳也跟着不好受,陪傅杂站了一会儿又同傅杂说:“可是儿子,好像要下雨了。”
“下雨?”傅杂担忧极了,他语气焦急道:“简单不能在阴雨天一个人待着的……”
傅杂慌张看向门口,躺椅上的人忽然消失不见。
傅杂急得就要下楼找人,刘梅芳伸手拉住了傅杂,笑着指了指门口,“你是怎麽遇到这个漂亮的活宝的?”
傅杂再次看过去,只瞧着简单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非常大的蓝色棚子,给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後,继续躺在躺椅上看手机。
傅杂被逗笑,可他心里的担忧伴随着越来越大的雨声,只增不减。
站在一旁的刘梅芳实在看不过眼,把傅杂拉到楼下,扔给了他一把伞後,将他推出了门,“快去吧,把我另外一个儿子带回来,和人家好好说。”
刘梅芳说完,就把门关上,没给傅杂反驳的机会。
傅杂忐忑极了,他撑开伞,走到雨棚里,在看到简单脸色惨白时,忙俯身抱住了简单,“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简单委屈地撇了一下嘴,眼眶红着,却倔强地没让眼泪落下,“傅杂,连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傅杂连忙解释道:“不是的,简单,我从来都没打算抛弃你,我只是害怕你会受伤,只是害怕我会给你带来不幸。”
那些流言蜚语,他早就习惯了,可简单不是。
简单推开傅杂,在傅杂推开一点後,又伸手扯住了傅杂的衣领口,苦笑着道:“可现在伤害我的不正是你吗?”
蹲在简单面前的傅杂忽地睁大了双眼,失了话语,呆滞在了原地,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可根本无从解释。
他後知後觉,自己就如简单所说,打着保护的名义,伤害了简单。
意识到这点的傅杂害怕极了,他逃避似地移开了视线,低头看着汇聚在一起往下边下水道流动的雨水。
简单叹了口气,一手扣住傅杂的下巴,将傅杂垂下去的脑袋,擡了起来,“傅杂,我能理解你推开我,只是怕我受到伤害,怕我也像曾经的你一样,到哪儿都是流言蜚语。”
“可傅杂,你要把我推开得这麽彻底吗?如果你不想和我分开,只是为了做戏保护我,那至少应该回个微信,打个电话吧。”
听到“分开”这个词的傅杂连忙摇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想和你分开,是,是我没转过弯来……”
简单脸上神情冷漠,打断了傅杂,问了一句:“如果今天我没有过来,你会去找我吗?”
傅杂犹豫了。
简单要被这满腔的酸涩给逼疯了,“你知道我为什麽会受不了雨天吗?”
“因为就在去年,我的爸爸在学校门口那条路上,我一个没看住的瞬间,他发生了车祸,倒在了血雨里。”
“人还活着,可一条腿没了。”
简单说着,扣住傅杂下巴的手转而去抚摸傅杂的脸,“你知道那时候的我在想什麽吗?”
“我在想,如果爸爸没了,那我也绝不独活,因为我讨厌被抛下。”
“生下来被妈妈抛下,就已经够了,而现在,傅杂,你承诺过我要坦诚,可这才几天,你就推开我了。”
简单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偏执来,“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私生子,也根本就不在乎什麽流言蜚语,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而已……”
傅杂的脸此时也惨白着,他隐隐有预感简单接下来要说的话,于是恳求道:“简单,别说那句话,求你了,别说好不好?我改的,我会改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的。”
“晚了。”简单松回了手,平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他来之前,就做好了打算,这次必须给傅杂一个教训不可。
他要让傅杂以後都不会再有这种抛下他,自己去承受一切的愚蠢想法。
“傅杂,我们暂时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