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被江湖人称之为?“铁手?”,自然不仅仅因为?他姓铁且练得?好掌功。
更在于,他本身便是一块精铁,越是历经猛火淬炼,越是将他磨砺的更亮、更利。
雪信在铁手?身后,目光虚虚的和寒鸦对上。
生气了?
寒鸦失望般叹了口气,轻飘飘道:“看来是我太想?当然了。既然是名捕,便要辛苦你们破案了。”
这话说完,他便退进了人群中,只剩下那双漆黑的眼如审视猎物般凝视着铁手?。
真可?惜,没有腐烂味,他不着痕迹地隐去笑意。
铁手?正细细勘验现场留下的痕迹时,贺永年带着一人大步走进院门。他少见的揩着汗,正疾步走在前面带路,腰身都微微躬着。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贺庄主身后,这是……江湖术士?
贺永年真被吓得?失心疯了不成?,竟对个招摇撞骗的术士这般卑躬屈膝。
江湖人本就自负些,一贯看不上这些装神弄鬼的骗子。
这人穿着一身灰色道袍,腰上挂着一圈红线铜串,中间夹杂着几张符纸,长的的倒是人模狗样,清俊之余不失几分道骨。
齐天?沥见状一愣,忙道:“舅父,这是?”
贺永年擦了擦额角的汗,虚声说道:“这位是。。。。。。”
“白羽,捉妖师。”那人简略道。
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捉妖师,什劳子的捉妖师?
“他娘的,我们是来找凶手?的,不是来看跳大神的!满庄子的黄符纸,老子早嫌晦气了了!”一个满面络腮胡的大汉胡乱喊道,这人脾气暴躁,讲话乡气很重。
放着凶手?不抓,由着个江湖骗子在这装神弄鬼,他实在嫌埋汰。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江湖人只相信手上的真刀真剑,要真有妖鬼一说,那些杀人无数的武林高手?,不得?被剑下冤魂报复死?
反倒是这些没本事的道士,竟敢到这里来行骗。
在这嘈杂的叫骂声中,这自称捉妖师的男人面色如常,只从腰间取下一张黄符纸。
两指一夹,那道符便飞至半空,如遇火般自焚起来。
原本质疑甚至破口大骂的人声皆静了下来,这道士打扮的捉妖师这才徐徐道:“这下应当无须自证清白了。”
有人轻嗤一声,“骗术罢了,你们这些江湖术士最通此道。”
也有常年走镖,听?过不少奇闻异事的镖师摇摆道:“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妖鬼?”
这捉妖师从袖口摸出一块罗盘来,抬眸眯起眼道:“不仅有,这害人吃人的妖鬼啊,就藏在你们中间。”
这一句阴恻恻的话,似寒风吹进了后颈,一身的鸡皮疙瘩皆颤栗起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绷紧了身子,信不信归一码事,眼珠子却不自主的乱转,试图找出隐藏在人群里那披着人皮的狼,以除后患。
正此时,那罗盘忽的转动起来。
周遭猝然惊呼的人声作序,所有人的心脏随之沉沉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似巨石滚落山崖。
在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被挤压干净前,那罗盘终于停下。
方向所指向之处,正是。。。。。。
混乱的人群连滚带爬地远离她,原本拥挤的庭院,竟被生生空出一大圈。
而正中心,正是雪信。
整个院里,唯独她身后的寒鸦,以及侧立在她身边的铁手?、龙舌兰没有动弹。
已有怕死的人慌不择路地脱口而出,“妖怪!快、快杀了这妖怪。”
铁手?沉沉呼出一口气,面色冷下来,愠怒道:“荒唐!世间哪有神鬼一说?倘若真有鬼,还要什么?捕快?尽可?人死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话确是如此,“可?这先生的罗盘与死者身下的香灰,为?何不指向别人,偏偏指向雪信姑娘呢?”
这人的声音略有些中气不足,可?这话却说的格外清晰。
雪信无甚表情地看向齐天?沥,他正咬紧牙关,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猜疑。
“她长的也、也像个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