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厌凝视着他,“给他喂颗好药,打穿琵琶骨的时候精细些,毕竟他还活着。那些死人就无所谓了,随便吊着,都放到水牢里陪陪他吧。”
安天仲像是又被戳中了痛处,震惊的看着姜厌,似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怎麽会如此狠毒。
“他不是最喜欢小孙子吗,就吊在他面前吧。”
“喏。”
宫门处报时的铜钟被接连敲响,一声又一声回荡开。也是告诉城中的人,沧溟宫的主人回来了。
虽然沧溟宫内外只有几百人,但有姜厌在,轻松压制了闯入宫中的数千官兵,领头的小将被杀,其他人惴惴不安的投降,等待属于他们的审判。
“晓君,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危机解除,姜厌也卸下担子,琐事她素来都是交给燕衔枝的,现在燕长老不在,也不能指望她自己来处理大大小小的细节。“我去後山,有事去那找我。”
“喏。”孙晓君拱手行礼,目送宫主蹁跹离开。
神奇的小珍珠被妲和光收了回去,姜厌没了联络对方的物件,不紧不慢的在山路上前行。
宗师的轻功一步飞出几丈,没多久,姜厌便到了後山的山顶。看着树叶中那抹白,姜厌轻轻叹了口气。
“和光。”姜厌缓缓踱步过去,站在树下仰头看人。
没人回应。
姜厌跃上枝头。
阳光穿透树荫,斑驳的落在那人身上。妲和光皱着眉,只穿着内衫,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
和光不喜欢血的。
但和光救了那些被穿透琵琶骨的弟子。
和光会做噩梦吗?
姜厌也微微皱眉,垂眸看见自己裙摆的血渍,迅速解开腰带,任山风将衣服吹走。确定身上手上都是干净的,姜厌才悄悄靠近了那窝在树杈上的女娘,轻声的呼唤,“和光。”
女娘眉头皱着仿佛也把姜厌的心揉皱了,姜厌难得的露出沮丧的表情,她俯下身,轻轻的用指腹揉捏妲和光的眉心。
“妈妈。”和光朝着热源靠了靠。
姜厌怕人掉下树,小心翼翼的环着,勾着树枝,大半身体悬空着,但是却好好的用胳膊卡主了妲和光。
她又怜又爱的看着怀中蜷缩的人。
“妈咪。”妲和光的手轻轻攥住姜厌胸前的衣服,脆弱的像个没出窝的幼兽,眼尾溢出一丝湿润。“好害怕,我想回家。”
姜厌没有叫醒对方,轻轻的拍着妲和光的背安抚,脸上的表情却沉的可怖,带着昨夜忙碌後未曾散去的锋利。
是讨厌我了吗?所以梦里都想回家?
母兽在感受到危机的时候,会有把孩子吃进肚子的极端行为,因为母兽觉得,孩子要被自己藏在身体里才最安全。
姜厌感觉,听到妲和光说想回家的自己,现在心中升起的危机感,就像是一个护崽的母兽。
她想把和光吞到肚子里去,这样就不再需要思考和光的逃避原因,永远不会分开。
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钳制感唤醒了妲和光。女娘睁开金红色的眸子,看着身前的人,有点呆呆的,“姜厌?你来我家了吗?”
下一秒妲和光就回过神,稍稍挪了挪位置,在树杈上给姜厌腾出来一些地方。“阿瞒,你来找我了啊。”
“嗯。”姜厌没有变化动作,只是挪了挪位置,现在成了两个人一起窝在树杈上。姜厌腾出来手,拨弄妲和光鬓边的碎发。“做噩梦了吗?”
“不记得了。”亲都被亲了几次了,妲和光窝在姜厌的怀里,贴着她的柔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她不是深沉的性格,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嗅闻着姜厌的味道,妲和光眯眯眼,“好像姐姐哦。”
小的时候,眠眠姐姐就是这麽抱她的。
她们三个在花园里玩累了就团在一起睡觉,她和同尘一左一右,眠眠姐姐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