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闷在枕头里,只知道重复一句话:“我错了……我错了……”
可他不知道错在哪里。
玄嵇把人从枕头里挖出来,左小鸣的脸汗津津,散乱的发黏在他脸上,两颗黑蒙蒙的眼珠子,泪水已经流干了,目无焦点地落不到实处。
玄嵇抚弄着左小鸣红润的嘴唇,把他按了下去。
早起,左小鸣起不来床,玄嵇端了粥喂他,他还没喝进去就吐了,呕到玄嵇手上。
玄嵇脸色一黑:“怎麽?不好吃?”
左小鸣嘴角裂着细小的伤口,因为过度撑大和使用导致,碰了热粥,疼得他差点跳起来,蜇死人。
听到玄嵇不善语气,他忙摇摇头,哑着嗓子:“有点烫。”
玄嵇便吹凉了喂他,拿着手帕给他抹嘴:“鸣鸣,除了本君,谁还这麽伺候你。”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左小鸣心里嗤笑,把人折腾死,再给俩甜枣,这算什麽福气。
心里这麽骂着,面上老实点头:“嗯。”
三日後,左小鸣终于得知他留的字条哪去了。
他好容易下来床,走两步去院子里见见光,听到灵奴在偏门那边小声骂:“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做这种事?你晓不晓得,因为你这样做,害死了阿三!”
另一头的灵奴小声哽咽:“吴管事,我不知道神君会这样罚人,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你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不然我也会死的……”
左小鸣听到,原来是这个叫玉贯的小奴把他的纸条毁了。
玄嵇饮了酒,醒得晚,枕头边那麽轻飘飘的纸条被窗外的风吹落,卷了几个旋儿,落到外室门口,被玉贯捡去。
左小鸣震惊不已,坐去长椅里,想着玉贯是哪个小奴,他平日里见过吗。
等一个灵奴过来呈上点心,左小鸣多看两眼,问他:“你知道玉贯吗?”
弯着腰的灵奴擡眼瞧他,一双灰扑扑的眼藏着轻蔑,嘴上却恭敬:“玉贯是我。”
玉贯样貌清秀,垂眉顺目,嗓音轻润,说起话来声儿好听极了。
左小鸣想起,方才听到的玉贯哭声,楚楚可怜,真叫人不忍。
左小鸣看了他一会儿,没想通自己做了什麽,被人记恨上。
玉贯忽地擡头,对上左小鸣微愣的打量。
玉贯露出一笑:“主子,有何吩咐?”
他这一声“主子”,刺得左小鸣心脏疼。
哪有主子这样被玄嵇成日欺辱的?
左小鸣心情不好,准备让他离开,玄嵇过来了。
他把左小鸣从椅子里抱起来,自己坐上去,让左小鸣坐他腿上。
左小鸣挣扎着,馀光瞥了眼玉贯,小声说:“有人在。”
玄嵇便看向玉贯,眉头一皱:“下去。”
玉贯垂着眼退下,走到墙後,透过雕砌的花窗往院子里望。
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君大人正掰着小狐妖的下巴亲吻。
玉贯想起一件往事,多少年前,有个灵奴趁神君大人醉酒头疼,逾矩给神君揉额头,手才刚碰上,被神君一脚踹出老远,那灵奴顷刻没了声息,在床上没挺过几天,还是他给收的尸。
玄嵇带了吃的给左小鸣,说是牡丹仙子亲手做的鲜花饼。
左小鸣咬上一口,满嘴清香。
玄嵇问他好吃吗?
左小鸣点头。
玄嵇很喜欢此刻的小狐狸,安静乖巧,他无论做什麽放肆行为,小狐狸都不会反抗。
许是前几天的惩罚太过火。
这麽想着,玄嵇在左小鸣的额头落下一吻道:“明天带你回家看看。”
“家?”左小鸣怔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