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鸣抹抹汗,感动道:“不用的,你还受着伤……”
他说着,玄嵇把筐里红薯哗啦啦倒在路边,只剩了四五块後,把箩筐塞进左小鸣怀里说:“只是僞装而已,不需要里面真有什麽。”
左小鸣把那点感动咽进肚子,背着箩筐快步往前走,像是要甩掉谁。
两人一起进了城,走到城中告示牌前,左小鸣已经两天没出来了,上面的告示是两天前的消息,因此没几个人围着看。
上面写道皇帝因病驾崩,四皇子即位。
没写三皇子的信息,说明可能还留着性命。
左小鸣看了一会儿。
他那个不爱他的父皇去世了。
他曾听说过一些奴才堆里传的流言,他们说,他不是皇子,是嫣妃和一大臣私通的私生子。
皇帝留着他的命,是陛下仁慈,否则,早叫人绞杀了。
左小鸣拍拍玄嵇胳膊,嗓音有点糊:“走,我们去找刘云。”
玄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刘云乃左焓宛朋友,日日往宫里去,他说不定知道点什麽消息。
到了辅相府门前,左小鸣说自己叫王志,卖红薯的,刘书事大人特别爱吃,专门来给他送的。
王志是当初他们联系用的假名字。
门房进去通报後,左小鸣和玄嵇进去,见了刘云。
刘云低头看筐内,皱了皱眉:“这红薯……不错。”
刘云交待管家,去账房取钱,等四下没了人,左小鸣才说出来意,请刘云进宫时打听一下左焓宛消息。
刘云一惊:“焓宛被抓了吗?”
左小鸣担忧道:“我也不确定,但三哥现在失踪,他不会躲着不见我的,极有可能是被困住不能见我。”
玄嵇在一旁的黄梨木圈椅里悠闲坐着,好整以暇地品茗,这茶可比家里的井水好喝多了。
刘云踱步道:“明日进宫,我会打听一下。”
“麻烦刘大人。”左小鸣谢过他,转头一瞧,楚冥正悠哉饮茶,哪里有求人办事的谦逊模样,气得他头冒青烟。
转念一想,楚冥受了伤,体虚气弱,跟他出来累着了,只能坐着歇息。
可是楚冥从不会有这样高傲的姿态。
楚冥是内敛丶沉稳丶时时认真听他讲话的。
左小鸣自己都找不出合理的借口了,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根本不是楚冥。
肩膀忽然被一拍,左小鸣一个激灵,看向刘云。
刘云担心道:“你怎麽了?说着说着,就走神了。”
左小鸣说没什麽,心绪仍然有些飘。
他怎麽会有那样匪夷所思的念头。
再去看楚冥,他已经站了起来,在欣赏墙上的一幅字画,背着个手,仰头挺胸,傲得十座山都压不下来他的脖颈。
出了辅相府,左小鸣对他吹胡子瞪眼:“楚冥,你变了。”
玄嵇兴致昂扬挑眉,好奇左小鸣看出他和楚冥哪里不同:“哪儿变了?”
左小鸣道:“变瞎了。”没半点眼力劲儿。
玄嵇脸色一黑,盯着左小鸣离开的背影,磨了磨牙。
左小鸣准备去药房再抓些药。
玄嵇道:“我好得快,不需要吃药。”
左小鸣笑话他:“你这话听着就像小孩子不想吃药一样。”
左小鸣抓了两天的药回去。
夜里玄嵇身体异变,压制不住的楚冥要试图将他挤出去。
楚冥是一个不健全的魂识,只能永远活在在主人的控制之下。
玄嵇也没讨着什麽好,楚冥执念太盛,逼得他灵气大乱,筋脉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