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在便利店买了几盒口香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没有急着上去。
她放空自己的思绪,仰头看向阴沉的天空。
之前还露出些许阳光的天空此刻再度被乌云覆盖,大风刮来,有要下雨的迹象。
风吹动丝,刮过脸颊,带来一阵阵的冷意。
心头沉沉闷闷的,就像这暴雨来临前的天空。
记忆好像回笼到了那一天的多罗碧加乐园。
那时也是冬季,过山车带着冬日的寒风,一场残忍的谋杀在漆黑的山洞中进行。
新一、无头的尸体、凶手、冷酷的黑衣人、还有害怕恐惧的她……一幕幕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
原来,那么早就已经见过了琴酒和伏特加。
只是对当时的她来说,那只是两个一瞥而过的路人。
如今再看,却是一段故事的最开始。
少年的成长故事由变小而开始,故事写他的成长,写他的经历,写各种帮手或反派粉墨登场。
他们破获一起又一起的案子,解决一个又一个的危机,收获一个又一个的朋友。
但这是属于属于工藤新一的故事,不是属于她的。
她的故事从哪一天开始呢?
从她的出生吗?
还是父母分居的那一天?
仔细想想,十七年前的一切留下来的回忆并不算太深刻。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最大的悲伤与困难不过是父母的分居。
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
然而从这一年开始,她的生活变了。
生死与爆炸危机时不时就会生,各种各样的凶杀案与杀人现场出现在周围。
她身处于其中,或主动或被动的接受一切。
如果说,属于她的故事从哪一天开始,那她想,应该是从她跟青泽互换身体的那一天开始吧。
那一天之后,她真正掌握了这个故事的主动权。
不是某个人的女主角,不是谁的附庸,她在书写属于毛利兰自己的人生故事。
她以自己的方式加入了这个正义与黑暗的对抗之中,黑与白相互染色,将她染成了混沌的灰。
她不再正义,不再光明,她拥抱了暗影,游离在了工藤新一的故事之外。
这个故事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雨滴一滴一滴从天空落下,砸在她仰起的脸上。
她伸出手,接住从天上砸落的雨水。
雨水冰凉,泛着一股冷意。
新一的“死亡”不是结束,只是这段漫长对抗中的一个逗号。
没有人知道这段对抗会持续多久,又会有多少人死在其中。
而等到真正的结束,青泽又逃脱得了吗?
如果反派的结局被写死在开头,那她的男主角会走向悲剧结局吗?
毛利兰手掌收紧。
基安蒂被抓,一旦她供出组织的情报,那最逃脱不了的,就是青泽。
想要消灭组织,又想要青泽全身而退,还想要所有亲朋好友平安无恙,还不想让青泽继续走老路……
好难啊……
难到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呆呆的坐在长椅上淋着雨,感觉前方的路就好像这雨幕,隔着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
人生故事真的好难书写。
每一个选择浓缩起来在书里或许只有一句话,一行字,但在当事人的面前,每一个选择都沉重如千钧。
青泽就是这种感觉吧。
这种认清现实的残酷无力后的悲观。
所以,他从不去想以后。
因为不一定会有以后。
青泽站在窗边,看着毛利兰坐在长椅上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