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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已经不再是崇明了(第1页)

可是你已经不再是崇明了

79。

兰涧写信的习惯,是核研所沦陷的那个秋天开始养成的。

核研所被卫戍营包围的消息引起了国际社会注意,根据外媒报道,南军在卫戍营攻占核研所三天後,考虑到核研所师生对整个南麓的重要性,南军势力被迫退出了原子炉,从此不管是原子炉中心还是整个核研所四科单位,驻守军队全部改朝换代,变成了以郑善水为首的卫戍营辖下部队掌管。

而南麓大学後山的核研所,已经变成了一座人烟稀少的废弃教学楼,所有人都在那次交战中被迫搬离,为了以防万一,学生们都提前并入高能物理所。老所长钟施清没有在谈判中出事,但他心脏不好,校方被郑善水的人威胁,持续给他施压,用各种方式逼他卸任。可是钟所以校务会议记录上的“必须等核研所最後的一个博士生毕业”的条例,将所有不怀好意打了回去。偌大的核研所,只剩几个老教授还每天按时回到办公室,坚守核研所存在的最後底线。

但是那年冬天,核平条约没有续签。

因为北栾的原子能委员会做出重大变革,而南麓的核研所也被卫戍营监管,所长被监视,无法出席任何政治谈话以及国际会议。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漫长,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好不容易熬到二月,雪停了。三月中旬,X国调了一个小时的时差进入夏令时,即将少睡一小时的孟兰涧想,为什麽没有春令时呢?

她写信给崇明,信的开头称呼是“定岳”,写了廖廖几笔,就不想再写了。

真想他啊。

见不到他,比调时差难受多了。

过了几天,处在夏令时的X国却下了场春雪。兰涧问欧洲来的朋友他们什麽时候调时差,朋友说,欧盟的规定是三月和十月的最後一个六或日的2-3点钟。

而X国在的北美洲,总是比欧洲早两周调时差。

于是孟兰涧在三月的最後一个周日下午,坐在窗前给崇明写信。

定岳:

我们这里又开始调时差了。窗外还在下着雪,而我在想,为什麽没有春令时呢?

现在连欧洲的时差都调到夏令时了,可我这里依旧是春天。草莓过了一个冬天,变成了难吃的草莓干,超市里那麽多麦片,卖的最难吃的永远是草莓味的。说是香精结块,也不为过。昨天我的日本朋友给我带了一个她自己做的生乳卷,我当着她的面称之为“swissroll”,她纠正我说,“rollcake”和瑞士没有半毛钱关系。

因为这件事,她整个晚上做菜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我也是。

我想到了我们在南麓时最常吃的红豆饼,我总说我最爱吃红豆饼,却一次没也吃过红豆馅的红豆饼,每次吃的都是名不副实的。

其实有段时间,我总能在你身上闻到红豆的味道。不是颗粒分明丶甜腻腻的红豆味,而是清淡的红豆汤的糖水味。很难形容这种味道到底是出自你的衣柜还是洗衣液,反正你也不喷香水,更没什麽体香——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无法确认这件事。

这是我们还在实验室里,单纯当师兄妹时的事。

我甚至清晰地记得那是周三晚上开组会的时候,你侧坐在桌前,我隔着大半个会议桌,撞见你低下头去的动作,鼻梁上架着镜架,嘴唇的弧度很好看。明明是视觉带来的悸动效果,我的嗅觉却突然被触发,远远闻到了你身上散发出的红豆味。

明明那天,我们没有跑去偷吃红豆饼。

很久以後,我才想起来,那是我和秀云住在兰谷中时,她煮的红豆汤的味道。

秀云的红豆汤做法总是很讲究,红豆要泡一整晚不够,还得用高压锅焖煮半个小时,冷却後再放到烧着蜂窝煤的小炉上慢慢炖,她煮银耳爱放冰糖,煮红豆用砂糖。夏日午後雷阵雨下下来时,是我的午觉时间,秀云却埋怨老天爷,害她得一直盯着屋檐下的煤炉,确保煤饼不会熄火,因此错过仅剩的牌局空位。我在山中的卧房空气流通好,夏日阴凉连扇子都不用扇就能睡着。等到雨停了一阵子後,气温升高几度,盖着被子睡就没那麽舒服了。我结束午睡,开着风扇坐在地板上慢悠悠喝红豆汤,没有红豆壳,也没有红豆粒的红豆汤,顺口又暖胃——不让我在夏日吃凉食是秀云最坚持的事。我听着秀云用蒲扇打蚊子的声音和山中响得震耳发聩的蝉鸣声,下午就这麽过去了一半。

不过我天生体质古怪,只要喝一口绿豆或是红豆做的甜汤,手臂上就会瞬间冒起鸡皮疙瘩。

这种小事不值得专门找老中医来把脉,更不需要去医院找医生问诊,我听秀云说,那是因为是她煮的糖水太好喝了,我才会激动得冒起鸡皮疙瘩。我这人对感情一事总是迟钝得很,得知你身上的红豆味,是秀云给我煮的红豆汤时,我才後知後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我喜欢你,是这麽早以前的事啊。

道德约束了我,环境逼退了我,最後我靠一场联姻,放纵了我所有不为人知的私欲。

能这样写给你,不用在你面前大张旗鼓地用言语倾诉,真是保住了我难得的害羞。

春天还没过去呢,我却希望夏天能再快一点到来。如果你问我春天对此刻的我来说是什麽?我只能答非所问地告诉你,我讨厌春天味的瑞士卷,所以打算自己研发一种瑞士味的春天卷。

春天卷的蛋糕要用瑞士莲巧克力做,才不枉费我执意要让它与瑞士沾边的用心良苦,奶油中间要撒粒粒分明的红豆,让我知道,只要我再等一等,等红豆熬成细细的红豆沙,你就会和夏天一起来了。

春天很快就结束了,第一个夏天来临前,孟兰涧的导师将连续工作28个小时的她赶出了实验室。所有人都知道孟兰涧想要赶紧完成学业,拿到学位滚蛋,但是学校的学分机制限制,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待满两年才可以拿到双联博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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