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女孩是不是要转学,女孩没回答。
她问女孩可不可以不要拉黑自己,女孩也没回应。
这次出了校门,白原智才现,原来女孩的家境是很不错的,一辆价值百万的黑色商务车在门口停留,而女孩扭过头,看着白原智:再见,智。
她垂眸看向白原智手里的魔方,伸出了手。
白原智却把手朝背后一藏。
我会好好练的。她说,等我把复原的魔方还给你。
女孩收回手,点了点头。
她又说了声再见,就上了商务车。
白原智望着车辆在路口转弯消失,在唇舌间停留的“再见”没说出口。
回到家后,她重新捡起了被扔在角落里落灰的三阶魔方,手指转动着色块,看着教程记公式。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练魔方。
可女孩仍然拉黑着她。
白原智打她的电话过去,现是空号。
她们再没见过面。
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白原智已经读完本科毕业,在父母的支持下买了套郊区小房子,她从女孩那里拿走,却迟迟没有还回去的魔方,仍然保持最开始被打乱的样子,放在透明盒子里。
会有还回去的一天么?
白原智不知道。
她捧着盒子出神很久,直至李多凛喊名字喊到跟前,她才回过神:“怎么了?”
“就是看你跟个木头一样呆在那里。”李多凛耸肩,“话说我们过几天去找姜有和霍千芸吃烧烤,怎么样?”
“可以啊。”白原智把盒子放回去。
李多凛坐在沙上看着手机消息:“对了,你这有没有笔,我弟忽然给我个数学题,让我帮他解——这么简单的方程式也不会,我看他以后完了。”
“天赋不一样。”白原智说,“我很久没用笔了,帮你找找吧。”
她回卧室翻了翻书桌抽屉,虽然有钢笔和墨水,但她觉得拿出来太麻烦了,谁做数学题还要搞个钢笔字。
思索再三,她还是拿出一直没打开过的那个笔袋,里面有两支黑色水笔。
白原智拿出一支,看了很久,才走出卧室,把水笔递给李多凛:“别给我搞坏了。”
李多凛拿掉笔盖,刷刷刷写完了方程式拍照给她弟弟看,随即把笔盖扣回去,白原智刚要伸手接过来,就看到她又把笔盖拆开,然后开始旋转笔的外壳:“你干什么?”
“这笔怎么写字不顺滑。”李多凛道,“你用过了吧?”
白原智蹙眉:“胡说,这是别人送我的。”
李多凛把水笔转松,笔管外壳拿掉:“我之前看过一个短视频,说是有人送你笔,会在里面藏纸条……我草!”
她举起绕着笔芯的小小纸片,瞪大眼睛看着白原智。
白原智半边身子轰地麻了。
她伸手抢过纸片,盯着上面一板一正的字迹。
〔智,想和你一直做朋友〕
白原智捏着纸片,双手巨颤。
她冲回卧室,把另外一支笔也拆开来,里面也有一张纸片,上面的字迹更小,句子更长。
〔我对你心动,不是病的原因,对吧?〕
“……”
白原智安安静静地呼吸着,最后闭上了眼。
李多凛站在卧室门边上,看着白原智把纸片重新绕到笔芯上,再把笔装回原样。
白原智举起手机打了个语音通话,李多凛从电话那头听见了宋殊的声音:“白原智?”
白原智问:“她……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说道:“她休学那年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排异反应术后半年出现。转学离开的那个夏天,她去世了,陪葬品有你送她的笔袋。”
“……”
“谢谢你告诉我。”
电话那头缓缓传来一声叹息:“节哀顺变。”
白原智放下手机,将那两支笔重新拆开。
她在纸片的反面写上了字,随后拿到阳台烧了。
李多凛跟过来,默默看着。
当纸片燃成灰烬,随风吹向高空,白原智望着那些被吹散的灰烬,听见李多凛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