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戚妤从外面走回来,佩玖帮她解下披风。
越往南走,景色就与京城差异越大。
现下夜色已深,戚妤看见田文善和一些御前的太监在屋外,便知道乌时晏在里面。
宫娥的声音放轻,戚妤走了进去,果然见乌时晏坐在床边,拿了本书在看。
乌时晏是知道她今日出去的,但没阻止,只是照例拨了侍卫跟着。
一紧一松,乌时晏特别爱用这样的手段。
戚妤看得分明,没对乌时晏缓和多少,冷脸多于笑脸,即便他凑近,也一脸平静的样子。
也因此,乌时晏这些天生闷气的次数比这几年还要多,性情反复无常,即便喜怒不形于色,也让御前的人察觉到了几分。
乌时晏面对戚妤,则直白许多,也会继续扮可怜,但那一肚子坏水是藏不住的,每到夜深人静之时,落到戚妤身上的目光就不加掩饰。
戚妤一方面觉得乌时晏危险,一方面又会情不自禁地被他拖入漩涡。
一面觉得累,一面觉得爽。
无比矛盾的她只好将更多时间用在练字看书上面,而不去想乌时晏这个人。
戚妤先去沐浴,接着去找乌时晏:“陛下,臣妾想让你帮臣妾擦干头发。”
擦头发是个废人且麻烦的活,尤其戚妤的头发又密又长,需要两三个宫娥同时来绞干才行。
乌时晏无疑是个好帮手,半个时辰下来,再有想法的人也静下心来了。
今天戚妤的发髻意外被树枝卡住,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乌时晏怎会拒接,他眼睛一亮:“好。”
戚妤坐在圆凳上,乌时晏站在她身後,弯腰全神贯注地为她一遍遍的擦发,又梳顺,用手指抚过她的长发。
戚妤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困了,等到乌时晏将头发擦干,她已经迷迷糊糊了。
见状,乌时晏将人打横抱起,抱到了床上。
柔顺的青丝倾泻而下,铺陈开来,乌时晏越看越觉得喜欢,炙热的眼神让戚妤连忙闭紧了眼,装睡。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清晨,戚妤果然又在自己的手腕上发现了新的锁链,连着乌时晏那边。
乌时晏贼心不死。
戚妤娴熟地将金链解开,当然还有乌时晏手上的,然後装进匣子里让人收好。
乌时晏在戚妤有所动作时便醒了。
他道:“阿妤这麽喜欢这些?”
如果喜欢的话,倒可以打个脚链。
“臣妾只是可惜金子。”
换任何人来都不会把这些扔了好吗?
乌时晏将戚妤扑倒:“阿妤口是心非。”
戚妤:“……”
一大早自然不允许乌时晏做些什麽,便是想亲脸,戚妤都躲开了。
白天如往常一样,队伍又行进了一些。
乌时晏收到了封快马加鞭递来的折子,他看着上面写有裴谨失踪的事,一边暗中派人去找,一边瞒了下来。
原以为再过两日会到裴谨治下,他绝不会再给裴谨见到戚妤的机会。
他和戚妤关系好时,他自然会利用这一层断了裴谨的妄想,不过现在他都自危了,自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但没想到,裴谨竟然失踪了,思及他们南巡一半,馀孽再次猖獗的事,乌时晏料定裴谨失踪与此脱不开干系。
不过他们更想杀的只会是他,若是杀不了他,大概会将目光放到戚妤身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乌时晏再能担保能保护住戚妤,现下也会问自己,真有十全的把握吗?
毕竟这里不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