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很快回来:“回禀娘娘,是裴大人夜里起了高热,御医连夜赶过去,但因夜视艰难,宫人就自作主张将灯笼点上了。”
戚妤宽和道:“理应如此。”
跟着她来宅子上的御医姓吴,年纪很大了,但医术绝佳,宫人迁就他点灯再合适不过了。
且裴谨如今能渐渐恢复,吴御医功劳不小。
戚妤不睡了,起身换了身衣裳准备去裴谨那里走一趟。
她看了眼困倦的宫人,便让她留了下来。
裴谨的屋子离她住处不远,刚到,戚妤便听到了里面吴御医的声音:“不该如此啊,算了,药熬好没?趁着他还有意识抓紧灌下去,不然就不好喂了。”
“裴大人,喝完药你好好睡一觉,切不可再做费精力的事了。”
戚妤进去,便见到裴谨扶着碗,将药一饮而尽,见到她来,笑起时也难掩疲惫。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裴谨生病了。
但裴谨白日看着还好好的,虽然她最後没有来,但也有人向她禀报裴大人无事。
缘何过了几个时辰就病的这样严重?
吴御医年纪大,不能熬,见脉诊了,药也喂了,便跟着宫人去附近的屋内的歇下。
裴谨擡眼,侍奉他的人就退了出去。
他语气微扬:“你来了。”
戚妤走近:“别动!”
裴谨只好放弃准备起身的动作,一眨不眨的看向戚妤。
戚妤道:“快些睡吧,御医的话总得听。”
混着屋内的烛光,戚妤身上莫名有种温柔的感觉。
裴谨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毕竟下午就没来,但没想到还是心软了。
他伸出手:“我记忆里只剩你了,你在,我才能安稳入睡,除非将我打昏过去,不然娘子可否握一会儿我的手?”
戚妤犹豫不决了三息,终是搭了上去,不厌其烦催促道:“快睡。”
双手相叠,裴谨高兴地握了上去。
屋外还有宫人走动丶低声说话的声音。
戚妤是贵妃,就意味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收入眼底,而不会在裴府时那样方便。
但戚妤没管,这里到处都是乌时晏的人,不管怎麽遮掩,乌时晏总会知道,既如此,那何必顾虑那麽多?
裴谨比乌时晏温润丶听话丶容易满足,只要她给他一点点甜头,他就会如获珍宝,而不像乌时晏那样在不断索取着更多,不甘心,贪婪成性,不易敷衍。
况且,裴谨只记得她了,如何能不让她心里生出怜惜。
她闲暇时能逗一逗裴谨,却无论如何逗不了乌时晏。
这便是差别。
也许是睡前喝了酒,戚妤的目光放纵地落在裴谨脸上,她伸出另一只手,挑起了裴谨的下巴。
裴谨只是握她握的更紧了,眼中流淌着温和爱意。
他并不觉得这个动作怎麽冒犯,甚至隐隐激动。
青葱玉指落在他肌肤上,便代表着戚妤在念着他。
戚妤收回手,看吧,裴谨与乌时晏真的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