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妤暗自警惕,伸手摸了摸乌时晏的脸颊。
乌时晏脸上露出满足,随即下床离开。
直到佩玖过来,戚妤才从方才乌时晏的主动低头中回过神。
这次好像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的乌时晏从里到外都温和了不少。
佩玖见床上未乱,娘娘也没有哭过的痕迹,心下稍定。
“娘娘,奴婢为您梳头。”
戚妤眨了眨眼,对佩玖露出笑颜,坐在了铜镜前的小圆凳上。
晚膳是田文善去厨房盯着的,戚妤落座後发现都是她爱吃的,有几道做起来还颇为麻烦,只有专门为乌时晏做菜的那位御厨能做出来。
不难猜出,他们是将厨子也一并带来了。
乌时晏自然而然地为戚妤布膳,戚妤早已习惯,在这点上乌时晏很合她的心意。
夜色渐深,乌时晏留了下来。
戚妤躺在床里,不是很困,忽然,身旁的乌时晏侧身,伸出胳膊将她抱住了。
戚妤推他:“陛下?”
乌时晏低声道:“朕太想你了,让朕好好抱抱。”
末了,乌时晏又与她耳鬓厮磨,似念似叹道:“阿妤——”
戚妤也不由面对着乌时晏,见他没有下一步,便也松了推他的力道,像是蜷在他怀里。
困意袭来,戚妤枕着乌时晏的胳膊睡熟了过去。
听到戚妤平稳的呼吸声,乌时晏睁开了眼。
看着戚妤近在眼前的恬静睡颜,他不禁笑起来,阿妤还没有与他生分。
思及此,乌时晏将人搂的更紧了,直到戚妤微微蹙眉,他这才连忙放松了。
另一边,从戚妤与乌时晏离去,田文善便将裴谨请走了,由他们带来的御医医治。
裴谨不惧恢复记忆,他从不觉得他会放弃戚妤。
御医用银针在他脑袋上扎了十几针,一旁的田文善都看的胆寒不已,偏偏裴谨这个只有一段记忆的人镇定极了。
御医额头上渐渐布了一层汗,他收回手道:“大概两三天,裴大人就能恢复记忆了,在这两天,可能会有头痛,老夫再开几贴药,裴大人看着喝,头不痛不必喝,头痛的厉害再喝。”
田文善一一将其记下。
片刻後,御医将银针拔下才随宫人离开。
田文善道:“裴大人,您好好歇歇,奴才先告退了。”
在陛下还未降下旨意前,裴大人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谁能想到,裴大人的母亲是反王——也就是齐王另一个流落在民间的女儿,由其商贾出身的母亲抚养长大,後来遇见了裴谨的父亲,两人便走到了一起。
但是从裴谨母亲出生,就不知道这一层身世,可见其无辜。後来她与裴谨父亲相识,五年前裴父裴母在军营内逝去,当时陛下都为之感到悲痛,对裴谨多有重用。
彼时齐王兵败如山倒,齐王残留的部下那时还是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凭借着在各府都有暗钉,频频制造混乱。
而裴谨也是那时知道真相,接过了反王馀孽递来的权柄,想暗暗将他们拔除。
齐王对自己非常之狠,反王馀孽选首领自然要按照齐王的标准来选,譬如通过百次药浴,喝下数不清的药来让身体百毒不侵,其中不乏毒药毒物,一旦把控不好,就会疾病缠身。
裴谨接受了下来,并且成功了,他一边在这股势力中排除异己,收拢权柄,一边除去最让朝臣头疼的人物。
因而,反王馀孽的势力短短几年内衰减了很多,人手严重不足。
今年七月,陛下将裴大人贬官地方,裴大人动作大了许多,直接暴露了出来,被反王馀孽疯狂反扑。
若非裴大人早有防备,只怕命都要没有了。
裴大人立下如此功劳,陛下未必会杀他,若要杀他,便不会在贵妃面前与裴大人废话。
田文善离开後,裴谨便拿出了香包放在鼻尖轻嗅,而後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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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妤这两日,吃的好睡的好,唯独一点不好,就是乌时晏时时都要跟在她身边。
便是她去看裴谨,乌时晏也跟着,只是事後总免不了吃醋。
冷冰冰的一个人往她身边一立,任何人都要退避三舍了。
自然一些流言也因乌时晏的举止而彻底销声匿迹,毕竟除了陛下到的那日,裴大人与贵妃素日里的来往并不密。
裴谨恢复记忆後,戚妤很快便收到了消息,乌时晏在她身边,闻言很是平静。
戚妤下意识起身,心中忐忑不已。
短短几日,她和裴谨的情谊其实并不坚固,只要裴谨不认,顷刻便有破碎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