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妤想,裴谨是挺混蛋的。
但孩子只要知道母亲是谁不就好了吗?
况且生不生,还是两说。
“阿妤,朕可以将赵婉仪与赵氏一族交给你定夺。”
只盼戚妤能留下这个孩子,但这个要求,乌时晏话到嘴边却终究未说出口。
戚妤眉头一蹙,乌时晏这麽说定然是有要求。
不能和赵婉仪同仇敌忾,已经让她很抱歉了,若是连赵婉仪与被牵连的赵氏一族都护不住,到底于心不忍。
“赵婉仪如何了?”戚妤在心底默默唤了声姐姐。
这感觉很奇妙。
乌时晏原本已经让人将赵婉仪关押到牢中,但那日过後,他想到戚妤,若被戚妤知道他苛责了她姐姐,心结定会加深,于是他让人将赵婉仪看管在宫室内。
“朕岂敢动她,朕伤的最重。”
至于赵婉仪脖子上的伤,乌时晏是压根没想起来这回事。
乌时晏悲怆道:“她到底是你姐姐。”
杀不得,动不得。
纵然弑君是个大罪,但那天的事没多少人知道,他又早早封口,若回头想处置,再将此事翻出来即可。
这也就是为什麽赵婉仪与赵氏一族可以看戚妤的态度。
戚妤若是保,乌时晏则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戚妤落下了视线,手也收了回来。
乌时晏拢好衣襟。
“我希望姐姐可以平平安安,至于赵氏,可以询问姐姐的态度,我对此并不了解。”戚妤拢眉,“可能有点没良心,但除了在意赵婉仪,我并没有不甘与恨意,而且我也没有以前的记忆。”
连记忆都没有,谈什麽恨。
在意赵婉仪,也只是因为和她接触过,多一个姐姐,感觉好像还不错。
乌时晏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他不解:“但阿妤还是要走。”
戚妤坦然以对,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对啊对啊,她要回家了!
若不是肚子里还揣了个崽她都要畅快地笑起来了。
当然,无论留不留这个小崽子,都需要等她穿回去再决定,现代的医疗条件可不是这里能比的。
纵使戚妤没说话,乌时晏也知道了她非走不可的决心。
他转而道:“朕会一直在京城等你。”
戚妤最是心软了,他不相信她离京看遍了山河四季之景,路过京城会不来看他。
他只需要耐心等待一年两年三年,当然,他也会限制裴谨离京。
他不可能将戚妤拱手相让,让两人离京去做一对野鸳鸯,独留他一个人在京城。
“不必等……”
乌时晏拉住戚妤的手,打断道:“尽说胡话。”
乌时晏不允戚妤再说,戚妤欲言又止,手里被塞了碗肉粥。
茶楼里怎麽会有粥?
但出来了这麽长时间,戚妤确实有些饿了,在乌时晏沉甸甸的目光下坐下来将粥喝完。
乌时晏摸着戚妤的下巴:“都瘦了。”
这几日他不敢去见戚妤,林七带回来的消息也难解思念,自然先入为主地觉得戚妤消瘦了许多。
戚妤感受着脸颊上有弹性的软肉,很难相信乌时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