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妤有过野炊的经验,手把手教赵婉仪将火炉烧起来,并烧上热水,又将冬日的厚门帘挂上,查看过赵婉仪身上的厚衣有无破损。
自然而然是没有的,乌时晏犯不着于小事上苛责人。
室内慢慢热了起来,原本得过且过的生活气息瞬间变得积极向上。
戚妤让乌时晏止步外间,她则拉着赵婉仪进了内间。
戚妤脱下了衣裳,赵婉仪即便知道结果,见此心中还是不由一紧。
她伸手抚上戚妤的雪背,盯着那块胎记道:“上次我在山庄看过一次,却是没有见到这块胎记。”
戚妤想起了在山庄见到赵婉仪的那次,原来那次不是意外,紧接着,她蓦地想起前因後果,眼睛不受控制微微睁大,羞赧不已,声音低不可闻:“是因为我喝了一味药,身体过于康健,後来胎记才显出来的。”
“可惜只有一株,你身体不好常去医馆,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只是还未有消息。”
她要离开,自然将一切都安排好了,除了在找到破厄花後一定要交到赵婉仪手上,也藏了些银子在一座宅子中。
说起来,当时她买了两座相邻的宅子,一座给了佩玖,一座自己留了下来。
若是有意外回到这里,戚妤可不想再像最初一样身无分文,只能跟采选美人的公公进宫。
赵婉仪眼中蕴出水雾,只有亲姊妹才会有好东西想着对方,更何况她们一母同胞,长相相仿,虽达不到心意相通,可却都在尽力照拂对方。
戚妤伸出手抹掉赵婉仪的眼泪,宽慰道:“……姐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但我更希望你好好活着。”
虽然她夹在乌时晏与赵婉仪之间,但难办的却是他们。
赵婉仪遵从本心抱住了戚妤,能听到戚妤叫她一声姐姐真是太好了。
确切的说,她已经失败了,若非戚妤,她现在已经是死人了,心底的那股不甘时至今日已经不如从前强烈。
戚妤说悄悄话:“姐姐,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在这里久住的。”
当着赵婉仪的面,她自然不会下乌时晏的脸,强行要求乌时晏放了赵婉仪。
但是私底下竭尽所能的求一求,应当有很大的缓转馀地。
况且乌时晏说过,赵婉仪与赵氏由她做主,这说明,乌时晏是期待她开口。
若是只求平安,未免有些浪费了。
戚妤在心里辩驳,她绝不是看在赵婉仪给她的留下的万贯家财上,而是人间自有姐妹情。
这边赵婉仪已经以不说这个了为结束,转而介绍起她给戚妤留下的财産上。
谁能想到,京中最有名的点心铺,也是戚妤最喜欢吃的那家,竟然是赵婉仪经营的铺子。
为了刺杀皇帝,最首要的东西就是钱。
而赵婉仪便在这方面有所涉猎,不过她心心念念自己动手罢了。
戚妤艰难拒绝:“姐姐的东西理应是姐姐的。”
心痛,但她不说。
赵婉仪嗔了她一眼:“尽说胡话。”
及至戚妤与乌时晏离开,气氛都分外和谐。
人一走,宫室似也回到了往日的冷清,赵婉仪摸了摸衣领下的脖子,上面的痕迹犹在,不过即便厌恶乌时晏,她也不会拿这些去离间他与妹妹。
因为无论成功与否,戚妤都会陷入两难。
另一边,戚妤由乌时晏扶住,上了马车。
乌时晏:“我已经命人将车马准备好了,让他们京门外等待,朕现在送你过去。”
一是赵氏夫妻下葬等不得,二是戚妤再回裴府,少不得会碰上裴谨,若裴谨以去给岳父岳母奔丧为由一同跟着,谁都拦不得他。
所以还不如由他全权负责。
戚妤感激地看了乌时晏一眼。
马车行驶起来,戚妤琢磨着如何让乌时晏更网开一面,想着想着,目光不由落在了乌时晏唇上。
绝不是因为她觉得乌时晏此时的唇看着很好亲!而是有情人间的求情总绕不开脸红心跳这一部分。
戚妤是个俗人,而恰好,乌时晏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