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来看,是个陌生号码。
凌晨3点的陌生电话。
不想接。
她挂断。
紧接着,一条短信进来。
【是我。】
无须任何说明。
灵魂一震,林霜瞳孔放大,僵住。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是魔鬼。
挂断也没用。
她了解他的为人,事情不成,不会善罢甘休。
深呼吸,缓了口气,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手划动接听。
“喂?是我。”男声,嗓音发黏,因夜色添了抹魅惑。
是生理性的厌恶,林霜几乎在那一刹那拿开了手机。
想吐。
男声再度从手机话筒传出来,笑着,混不吝的语气:“霜霜,你一个人……是不是挺寂寞呀?这麽晚还没睡呢,是不是想我啊?”
他轻笑。
笑声刺耳,林霜直觉血液在一寸一寸结冰。
“你想干什麽?”林霜寒声问。
“脾气还是那麽冲啊,霜霜。”男人的口吻里带点撒娇意味,让林霜作呕。
他说:“霜霜,我手头有点紧,缺钱。”
林霜拔声:“我之前已经给过你五百万了!你不要贪得无厌!”
“五百万而已,怎麽够花呢?霜霜,男人在外面的开销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霜怒不可遏,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游走。
男人接着说:“我看你最近品牌做得不错,应该赚了不少钱吧,你又不爱花钱,赚那麽多,都花不完的,让我帮帮你。”
“我不会再给你钱……”
“最近啊,”男人打断她,如好友聊天一般,兀自道出:“手机坏了,我就拿去修。你猜我发现了什麽?啧,都是你的照片,睡着的你,天使一样,好像那年我们在卢浮宫看过那幅《DianaLeavingtheBath》……”
如同被子弹击中,林霜浑身一颤。
指尖在抑制不住地发抖,她张了嘴,发不出声音。
“你还记得戴安娜吧?狩猎女神,有着玫瑰一般娇嫩柔软的肌肤……”
重重闭了眼,两滴滚烫的眼泪划过。
胸口剧烈起伏,林霜几度深呼吸,才勉强开口:“你到底想干什麽?”
嗓音喑哑,若秋天枝头的最後一片枯叶,摇摇欲坠。
“霜霜,你要仔细听我说话,我说过了呀,我啊,最近手丶头丶有丶点丶紧。”
手紧攥成拳,林霜哑声:“要多少?”
男人随口报出个数字:“一千万。”
“一千万?”林霜震惊,“我没有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