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闻耘生和陶楚看向门口,随即对视一眼。
“估计是陶国华。”陶楚说。
“他没有卡,进不到六层——应该是李跃。”
闻耘生示意陶楚先进自己卧室,陶楚摇了摇头:“等下看见我从你卧室出来,更说不清了。”
她看闻耘生依旧不愿开门,轻推了一把他的背:“总不能一直躲在你这里。”
门一打开,果然是李跃。
“闻总啊,人家陶小姐的父亲找来我这里,说联系不上女儿。五分钟之内见不到人,他就要报警了。”
李跃伸长脖子往里张望,看见陶楚後上下扫了一眼,然後挥了挥手。
“陶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和闻总叙旧——船上的时间还长,要不改日再聊?”
陶楚低头看了眼手机:“哟,快十点了。一时聊忘了,还麻烦李总跑这一趟。”
说完她朝门口走去,拨开闻耘生抵着门框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我送你。”
李跃盯着他们紧握的双手,笑得灿烂:“那我就不打扰了。”
回到房间後,李跃立刻拨通电话:“爸,看到我发的照片了吗?闻耘生和徐为容的女儿有一腿!”
“老子哪有工夫看照片?直接做掉,手脚干净点!”
“陶楚他爸和闻耘生都在,现在下手不保险。而且爸,您不是早就看闻韬不顺眼了吗?”李跃猛吸一口烟,兴奋地出谋划策,“不如把陶楚带去您那!”
李鹏程靠诱人赌博丶暴力催债发家,做过不少出格的事,名声一向不错的闻韬不愿和李鹏程太过密切。
可李鹏程帮周秉诚解决了不少烦心事,深得周秉诚信任。
不过手下人多路子杂,有几回犯下的事太大,李鹏程自己兜不住,就推到闻韬这里。
闻韬吃过几次闷亏,後来为了避免惹火上身,就未雨绸缪地给李鹏程使绊子。
两人虽然没有撕破脸,但是私底下互相看不上。
李鹏程一向觉得闻韬假清高丶真小人——大把的钱照收,遇事推三阻四就算了,还给自己挖坑,连儿子都派来自己这里当监工。
周秉诚再有几年就要退了,到时真由闻韬说了算,自己哪能落得了好?
好在闻耘生没他爹那麽老谋深算,遇上个小青梅就转了向。
听了李跃的提议後,李鹏程细想了想——
陶楚要是死了,徐为容的事就彻底了结,闻韬父子也会翻脸。
如果陶楚被闻耘生保下来,自己顺势挑拨几句,周秉诚一定会怀疑闻韬是借儿子的手保下证人,好留条後路。
所以陶楚无论死不死得成,对自己这边都是有利的。
“行,把她带来吧——动静小点,船上有客人。”
“我办事您还不放心?”李跃吐出一口烟圈,“闻耘生那小子成天装得人五人六,这回让他掉层皮!”
陶楚只让闻耘生送到了六楼的电梯口,他回到自己房间後松了松领带,想解开衬衣最顶上的扣子。
食指勾着领带时,他忽然想起陶楚刚才攥紧缠绕的动作,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他慢慢解下领带,握在手心里摩挲几下,折好放在枕边。
随後他拿起她没有喝完的雪碧,冰块融化後的水滴顺着杯壁淌下,在桌上洇了一片。
他握在手里一片冰冷,走到阳台上吹着江风。
喝了一口雪碧,散了气的甜水并不好喝,他胸中的烦闷也难以纾解。
这场猝不及防的重逢像响亮的耳光扇在他心上,逼得他无法再回避——
他的父亲这些年到底做了什麽?
为什麽要作僞证诬陷徐为容阿姨?
车祸的真相,父亲究竟知不知情?
如果徐为容阿姨是被人谋害,那陶楚岂不是危机重重?
必须要保护好陶楚,让她安全下船……
至于徐为容阿姨的事……等过两天他要当面向父亲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