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伺
“够宽敞的,比江轮的房间大多了。”一进房间,沈应昌就感叹。
他把行李箱随手一放,在房间里四处走走看看。
从进门玄关摆放的黄铜装饰物,到客厅茶几上的小摆件,他每一样都细致地打量,嘴里还不住地称赞:“装修也不错,真有钱。”
今早沈应昌专门提醒过陶楚,只要对方脑子没坏掉,“海上逐浪号”的房间就一定有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等着他们。
所以陶楚看他在客厅和卧室摸索,她就打开行李箱,借摆放护肤品和毛巾进洗手间去搜找。
洗手间的摆设本来就很少,藏摄像头不太容易,但陶楚不确定有没有安窃听。
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进门先洗手,养成习惯!”
沈应昌一听,立刻会意。
“啰里啰嗦的。”他一边抱怨一边朝洗手间走去,“我还没问你和闻耘生的事呢,你倒先摆上谱了!”
他一进洗手间,就看见陶楚指了指耳朵。
陶楚已经把洗手池的水龙头打开了,沈应昌跨前几步把淋浴的也打开:“不知道这船上的热水出得快不快。”
陶楚踮脚凑近他耳边,说:“没有放针孔的地方,窃听不确定。”
沈应昌点点头,低声和她说:“客厅有两个疑似针孔,门口柜子角和电视旁边,卧室的在窗帘盒上,窃听还没摸到。”
“去阳台说。”陶楚反应很快。
沈应昌露出欣赏的笑,把水一关,又演起来。
“我去抽根烟。”他先朝阳台走去。
“你答应我戒烟的,不许抽!”陶楚跟上去。
两人拉开阳台的门,扫视一圈。
除了落地窗就是两个户外躺椅,没有放针孔摄像机的位置。
外面风噪丶杂音很多,窃听也不管用,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最多是室内电视机旁边的摄像头会扫到一点影像,于是他们趴在栏杆上商量起来。
“旁边既然设了出入境大厅,说明正常的旅客是要办理手续才能上船,只有某些特殊的人上船才会跳过步骤。”沈应昌俯身看着底下的建筑顶。
“‘海上逐浪号’直接打破了这个限制——所获的利益到底有多大,才能冒这个风险?”
“你应该有机会见识到。”沈应昌偏过头去看她。
“但前提是活着把消息带出去。”陶楚迎上他的目光。
“消息还不够,要切切实实的证据。不过手机被收了,行动也受限制,难啊。”沈应昌叹了口气。
对于陶楚而言,这趟海上之旅至少还能为她多带来一个线索——
昨晚她叮嘱岑乐,从今早就开始用旧手机联系“HP”,大概率对方不会接通。
如果在“海上逐浪号”啓航前後,“HP”的提示音有变化,比如突然开始提示不在服务区,那对方很有可能就在船上。
陶楚虽然对沈应昌的警察身份不再怀疑,但“HP”主动联系自己後的第二天,他就从天而降,难免让陶楚産生联想。
可旧手机是自己的最後砝码,不能轻易提出用来试探,只能用这种方式间接验证。
沈应昌看着陷入沉思的陶楚,发现她的假发边缘没有固定好。
他轻声说“别动”,然後擡起手想帮她整理。
陶楚看他忽然凑近,忍不住想往後躲。
“帮你弄头发,别跑啊。”沈应昌嘀咕了一句。
陶楚“噢”了一声,想着或许是因为今天起得太早,心里装着事,没太留意这些细节。
还好是沈应昌发现,万一是闻耘生看见……
“咳咳。”
旁边突然传来刻意的咳嗽声,但陶楚的头发还在沈应昌手里,她不敢转身乱动,疑惑地擡眼去看沈应昌:“怎麽了?”
沈应昌瞥见闻耘生正站在隔壁阳台,阴沉着一张脸盯着自己。
他笑着说:“没事宝宝,隔壁应该是个老烟枪,出来抽烟清清嗓子。”
陶楚因为他的恶心称呼和阴阳怪气眉心打结:“你在乱七八糟说些什麽?头发好了没?”
沈应昌不慌不忙地细细整理:“别着急呀,马上就好,你再靠近一点。”
闻耘生忍无可忍,开口喊道:“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