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看得出来,各司其职罢了,敬而不惧,当代人有当代人的风骨,免了跪礼跟灵魂。
一餐饭吃完,一盏茶饮罢,赵持筠放松许多,话也多起来。
赵持筠今日不曾将头发束起,在她离近说话时,李姝棠忍不住抬手,抚摸一缕挑染的头发。
“怎会想到去美发?”
李姝棠的头发只是修短,没有加以修饰,换成别人,她一定欣赏不来。
“好看啊。”
赵持筠朝她转头,柔顺的发丝就从她手里滑开了。
含笑问她:“不好看吗?”
李姝棠怔了一下,不自觉笑说:“好看,你适合卷发。去找你的那天,远远看见你,我还在心中大惊小怪了下。后来再多看几眼,便晓得这个色彩搭配是别出心裁,山水画一般。”
“我还当你要说我离经叛道。”
“若放在过去,兴许要说。但在这里,只有你我,我支持你的一切选择和喜好。”
赵持筠看着她,静默几秒后,语气轻快道:“谢谢,我刚开始剪头发还有些委屈,险些落泪。”
李姝棠喃喃:“也怪我,未曾及时找到你,让你吃了不少苦头。”
赵持筠聊到这些时会本能地看向司机,据她了解,这里的司机听力都极佳。
李姝棠摇头,坚定:“有话但说无妨。”
“不怪你,你又不知我会来。”
“我有想过,只是我更愿意祈祷你不会来。”
没有人想背井离乡。
李姝棠说到这里再难装平静,微不可闻地哽咽了一下,几个月来的隐忍都泄在这声哽咽里。
因着这句话,赵持筠动了恻隐之心,她伸手,又不好乱放,在李姝棠搭于桌板上的小臂上轻拍了拍。用只有她们听见的声音说:“姝棠,如今我们顺利相遇,已是上苍保佑了。”
“我明白,我不会辜负。”
赵持筠点头:“不该辜负,既来之则安之。”
李姝棠看着前方驶进车库,没有再开口。
赵持筠料想李姝棠在这里不会亏待自己,果然家中宽敞,融了旧式的美学在装修里,进来便闻见风雅。
琴就置在房中。
桐面梓底,金徽漆色。
赵持筠靠近,俯身端详:“是把好琴。”
“形制皆为上品,名唤旧岁音,初听令我想到往昔,感怀不止。若是不占为己有,只怕夜不能寐。”李姝棠没有看琴。
赵持筠低着头,深以为然。细看这把古朴矜贵的琴和眼前的人,旧岁的遗音如已在弦上,纷至沓来。
她忘记是何时坐下,何时开始抚琴的。
时隔几月,再触琴弦,音律流畅而抒怀,她就送了自己一曲。
待她尽兴停下时,余韵仍悠悠,听见闷闷的掌声,才发觉李姝棠已不在她的视野中。
循声稍一片头,见李姝棠站在一旁,逆着光影看她。
手中拿着手机,“如听仙乐,我太喜欢,拍了20秒的视频,你可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