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病了?”
华妃挑了挑眉,那温柔的笑意更深了。
“病了就更该好好照料了。”
“你位份低,你宫里的太医用药,只怕也束手束脚,不敢用好药。”
“不如这样,把公主抱到本宫这儿来。”
“本宫亲自照看着,也好让太医院那帮捧高踩低的奴才尽心些。”
曹贵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血色褪尽。
“娘娘!”
“公主年幼,夜里时常啼哭,怕……怕扰了娘娘歇息。娘娘若是喜欢,臣妾日日带她过来给您请安就是了。”
“放肆!”
华妃的耐心终于告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
“本宫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还不快去把公主抱来!”
“奶娘和宫女都给本宫留下,本宫这清凉殿里的人,难道还伺候不好一个孩子?”
曹贵人浑身剧烈一颤,眼中迅蓄满了泪水,却死死忍着,不敢让它落下一滴。
华妃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耐。
“怎么?”
“怎么?怕本宫吃了公主不成?”
曹贵人拼命摇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嫔妾……不敢……”
曹贵人拼命地摇头,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嫔妾……不……敢……”
“那就好。”
华妃满意地笑了,重新坐回那张象征着无上荣宠的主位上,慢条斯理地抚着自己光滑的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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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记得,若没有本宫,温宜一出生就得被抱去阿哥所,哪里能让你养在身边,日日看着。”
她看着面如死灰的曹贵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公主在本宫这儿,你也得了清闲。”
“就用这点空闲,给本宫好好地想一想……”
“那个碍眼的莞贵人,到底该怎么处置。”
“妹妹可千万别让本宫,还有温宜,等太久了。”
曹贵人站在殿中,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她低着头,轻声回道。
“臣妾……明白了。”
曹贵人回水木明瑟的路上,就看见了去抱温宜的颂芝。
颂芝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又急又快,身后跟着的奶娘高举着一把油纸伞,伞盖大半都遮在颂芝自己头上,只有零星的影子落在被抱着的温宜公主身上。
夏日的日头毒辣,晒得人皮肤烫。
“颂芝姑娘,慢一些。”曹贵人快走几步,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焦急。
“这太阳这样大,怎么不给公主好好打把伞?公主还小,仔细晒坏了。”
颂芝闻言,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下脚,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曹贵人,这不是打着伞了么?再说了,就这么几步路,晒不坏的。”
“可公主她年幼体弱……”
话还没说完,就被颂芝不耐烦地打断了:“奴婢当然知道公主年幼体弱。如今公主有咱们娘娘亲自照看,这是天大的福气,贵人您该感恩戴德才是,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曹贵人抱着女儿的手臂一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肉里。
她身后的贴身宫女音袖连忙上前打圆场,脸上堆着笑:“颂芝姑娘说的是,咱们公主有华妃娘娘疼爱,贵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只是当娘的,难免心疼孩子,多啰嗦了两句。”
“知道就好。”颂芝轻哼一声,拿眼角瞥了曹贵人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轻蔑,“娘娘还等着呢,赶紧走吧。”
说罢,扭着腰,理都不理曹贵人,催着奶娘抱着温宜快步离开了。
回到自己冷清的宫苑,那股子被清凉殿的富贵荣华衬出来的寒酸气,几乎要将人淹没。
音袖端来一碗冰镇酸梅汤,小心翼翼地劝着:“小主,您别伤心了。咱们……咱们争不过华妃娘娘的。”
曹贵人没有接,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我为她出谋划策,对她言听计从,可她呢?”
“她连我的孩子都不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