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温宜,别说只是扔一颗石子。”
“就是让我变成比老虎更凶狠的野兽,我也心甘情愿。”
翊坤宫内,名贵的欢宜香无声焚着,暖香醉人。
华妃一身石榴红的宫装,衬得人比花娇。听见殿外太监尖细的通传声,她亲自迎到门前,那份迫不及待的欣喜,连眼角眉梢都藏不住。
“皇上万福。”她盈盈一福,声音里带着蜜。
皇帝快步上前扶住她,顺势握住那只微凉的手,往里走去,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朕看完手头的折子才过来,世兰等急了吧?”
华妃顺势靠在他臂弯里,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殿内暖香袭人,她的声音更是又软又媚:“只要皇上的心在这儿,什么时候来都不晚。臣妾等的,又不是时辰,是皇上这个人。”
“就你嘴甜。”皇帝捏了捏她的手心,在她惯坐的软榻上坐下,眉宇间那点疲惫似乎也散了,“所以朕再晚,也得过来瞧瞧你。”
华妃亲自为他奉上新沏的参茶,纤纤玉指抚过他眉心的褶皱:“又看了一天的折子,累了吧?臣妾瞧着都心疼。”
“不累。”皇帝拉着她坐到身侧,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有件大喜事,朕第一个就想来告诉你。”
华妃心头一跳,面上却故作好奇:“什么喜事,值得皇上这般高兴?”
“西南的战事,你哥哥和你侄儿,为朕立下大功了。”皇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志得意满,“朕已经拟旨,加赏你哥哥一等功,世袭罔替。你父亲年遐龄本就是一等公,朕再额外加太傅衔。至于你哥哥从前的一等男爵位,就由他的次子年富继承。再给你母亲,封个正二品诰命夫人。世兰,你可欢喜?”
这一连串的封赏,像一挂最响亮的鞭炮,在华妃心头炸开。她眼中的光彩,比殿内的明珠更盛,脸上是真真切切的荣光。
她就知道,她年家,永远是皇上最锋利的剑,最坚实的臂膀!
“臣妾……臣妾替哥哥和父亲,谢皇上隆恩!”她声音都有些抖,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下她的激动,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语气随意得像是提起一道无关紧要的菜色。
“说起来,莞嫔的父亲甄远道,也该动一动了。”
一句话,让殿内方才还热烈融融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华妃脸上的笑意,像是被寒风吹过,僵在了嘴角。她端着茶盏的手,指节收紧。
“甄远道?他不是才因大不敬,被皇上罚了俸禄么?”
“罚也罚了,气也出了。”皇帝呷了口茶,目光落在碧绿的茶汤上,并未看她,“朕想着,还是让他在都察院,升为佥都御史,你看如何?”
“砰”的一声。
华妃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烫得她手背一红,她却浑然不觉。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前脚刚赏了我年家,后脚就要抬举甄家来打我的脸吗?这叫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是给了我年家一个天大的甜枣,再反手给我一巴掌!传出去,朝臣们怎么看皇上,又怎么看我年世兰?”
皇帝见她动了真气,非但不恼,反而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柔声哄着,像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儿。
“朕就知道你会委屈。可莞嫔如今怀着龙胎,身子重,天天为了她父亲的事在朕面前垂泪,朕看着也心烦。朕这不是在问你的意思么?你若实在不喜欢,朕就不升了,大不了再听她念叨几个月。”
他这句“问你的意思”,像一剂灵药,瞬间浇熄了华妃心里的邪火。
皇上心里还是有她的,最看重的还是她的感受。
她靠在皇帝坚实的胸前,拿捏出最委屈的腔调:“皇上的旨意,臣妾怎敢违拗。只是这心里……堵得慌,好像吞了块石头。”
“好了好了,”皇帝轻抚她的后背,声音里满是宠溺,“朕听你的,可好?朕也是想着,让她高兴了,不再拿这事来烦朕,朕也能清净些,多些功夫来陪陪你。”
华妃被他哄得心头舒畅,这才转嗔为喜,脸上重新有了笑模样:“只要皇上不烦心,臣妾就高兴。一个区区佥都御史,随皇上处置吧。”
“难得你这么懂事。”皇帝满意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赞许,“你的妃位也有些年头了。朕已经想好了,等过了端午,就晋封你位份,给你好好操办一场,风风光光的。”
华妃猛地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贵妃?还是皇贵妃?
“皇上……”
“你不必推辞,这是你应得的。”
巨大的狂喜冲散了方才所有的不快,华妃眼圈一红,紧紧抱住皇帝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
“臣妾只求能够时时刻刻陪着皇上,不在乎什么位分富贵。”
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莞嫔算什么东西?她爹官复原职又如何?自己马上就是贵妃了!这后宫里,除了皇后,便属她最大!到时候,谁还敢跟她争?
至于那个甄远道……
她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升官?好啊,让他升。
来日方长,等她成了贵妃,有的是机会,让他和他那个狐媚的女儿知道,什么叫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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