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道,声音里没有半分畏惧,只有无尽的冷静。
“后宫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皇后是磐石,华妃是烈火,我不过是夹在中间的一棵草。”
春桃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插嘴:“小姐,既然这么凶险,要不咱们想办法……”
“想办法什么?”孙妙青轻声道,“想办法出宫?春桃,你以为进了宫,还能像进别人家做客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摇了摇头:“覆水难收。既然被选中,就只能往前走。”
“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孙妙青回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春桃,你记住。”
“从踏进那扇宫门开始,我们就只能往前走。”
“要么,走到山巅;要么,摔得粉身碎骨。”
孙株合还想说什么,却被孙妙青一个眼神制止了。
孙株合还想说什么,却被孙妙青一个冷冽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哥,你现在往窗外看。”
“去打听打听,跟我一同入选的沈家、甄家,此刻可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孙株合一愣。
沈家是济州协领,甄家是大理寺少卿,官位虽不算顶天,却也是正经的官宦世家,底蕴比他们家,厚实了不止一点半点,当家的都是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可比她哥哥这个夺嫡时捡漏上位的新瓜蛋子强多了。
“他们……想来也是在庆贺吧?”孙株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庆贺?”
孙妙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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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只怕是关紧了府门,连下人走路都得踮着脚尖,生怕闹出半点不该有的声响。”
她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那才叫懂规矩。”
“人家知道,这不过是第一步,后面的路,步步都是刀山火海。”
“只有你,”她目光如刀,直刺孙株合,“我前脚刚出宫门,你后脚就把鞭炮给我点上了。”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孙家出了个秀女,还是嫌我身上的靶子,不够大,不够显眼?”
一番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说得孙株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冷汗顺着鬓角涔涔直流。
“我……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嘛……”
“高兴?”孙妙青的语气陡然严厉,“你的高兴,是我的催命符!”
“你信不信,这会儿全京城想看咱们家笑话的眼睛,都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咱们府上呢!”
孙母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拉着女儿的手,声音都哆嗦了:“青儿,那可怎么办?这宫里也太吓人了……要不,娘多给你备些银票,进宫后上下打点,别让人欺负了去。”
“娘。”
孙妙青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语气终于缓和下来。
“宫里用钱的地方是多,但绝不是现在这么个用法。”
“现在大张旗鼓地送钱,就是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我们孙家底子厚,人傻,快来算计我。”
她转头,目光重新落回已经彻底没了主意的孙株合身上。
“所以,给皇后娘家送礼这件事,不仅要做,还要做得漂亮,做得隐秘。”
孙株合像个鹌鹑,哆哆嗦嗦地问:“怎……怎么个漂亮法?”
“礼单我待会儿写给你,你照着去办。”孙妙青的思路清晰无比,“送礼的时候,什么都别多说,就说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点心意,感念皇后娘娘凤仪之德。记住,姿态要放低,东西要送到,话要说少。”
“可……可年大将军那边,真的不会……”
“哥!”
孙妙青的耐心几乎耗尽。
“你还惦记着你的年大将军?”
“我今天在殿前,风头已经盖过了甄嬛。华妃娘娘那边,怕是早就把我的名字记在小本子上了。”
“你现在再去跟年家眉来眼去,是想让我在宫里死得更快一点吗?”
这句诛心之言,像一把冰刀,彻底刺穿了孙株合最后一点幻想。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我……我这就去!我马上去办!”
“等等。”孙妙青叫住他,“如今,有件更要紧的事,要你立刻去办。”
“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