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功夫看她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她越想越气,烦躁地挥了挥手。
“颂芝,去,把本宫库里那支血玉簪子拿来。”
颂芝一愣:“娘娘,那可是您最喜欢的……”
“拿来!”
颂芝不敢再多言,连忙捧来一个紫檀锦盒。
华妃打开盒盖,拔出那支通体剔透、红如凝血的玉簪。
在指尖把玩着。
簪尖的寒光映着她冰冷的眼神,比这深秋的夜还凉。
“给富察贵人送去。”
“啊?”
颂芝和曹贵人都吃了一惊。
“告诉她,本宫听说她有了身孕,身子骨金贵。”
华妃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笑意。
“特赏她这支血玉簪子养身子。”
她将簪子递给颂芝,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重。
“让她好生戴着,千万仔细,别磕了碰了。”
“她那肚子,如今可比这簪子……金贵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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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内,灯火通明。
“艾叶都分出去了?”
皇后头也不抬,声音平稳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
一旁的掌事太监江福海躬身回话:“回娘娘,已经连夜分到各宫了。”
“奴才遵照您的吩咐,春熙殿的六阿哥和延禧宫的富察贵人那里,都多给了一倍的量。”
皇后的动作顿了顿。
将剪下的一小截竹叶捻在指尖,淡淡道:“富察贵人如今是双身子,万事都要格外精心。”
“春熙殿那边也是,六阿哥年纪小,最是怕这些污秽东西侵扰。”
她抬起眼,那双素来含着温和笑意的眸子,此刻却没什么温度。
“翊坤宫呢?”
“那里是时疫的源头,更要严加清扫。”
“告诉他们,每日晨起、黄昏,各烧一次艾叶,万万不可懈怠。”
江福海连忙应道:“奴才都一一吩咐下去了。”
“嗯。”
皇后放下银剪,接过剪秋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
“太医院那边怎么说?”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通报声。
太医院院使章太医到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章太医免礼。”
皇后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本宫正要问你,这时疫到底是怎么回事?竟如此来势汹汹。”
章太医面色凝重,拱手道:“回娘娘,此症乃不正之气所致。”
“起初只是热头痛,而后便会高热不退,疫闭于内。”
“此症最是凶险,一人染病,恐怕一室之人皆不能幸免。”
“若是一宫有病,则……”
他没再说下去,但殿内的人都听懂了。
皇后的眉头终于微微蹙起,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
“竟有这么厉害?”
“微臣不敢有半句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