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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间客祭（第2页）

贺知衍打断了各门派弟子的对话，“这么在背后讨论人家可不是好习惯。”

“贺领头，你就跟我们说说呗。”

“我也不清楚，没有收到准确的消息。不过不羡仙的秘密应当在寒香寻身上，你们有没有见过她。”

“哪能见过啊，那天晚上弟兄们都在跟秀金楼干架，该死的东西还不消停，真的不想再打仗了啊。”

石碑已经刻好了，大石碑旁竖着小石碑，上面刻着“不羡仙袁金刚之墓”。无数花瓣从妙善洲飘来，似在为这场悲剧哀悼。

柴灶煨粥连星火，青衫裹月洗余腥

开坛宴过去的第三天，不羡仙陆陆续续来了许多牛车和驴子，这些都是从清河各个村子赶来的村民，带着草药和干粮，在废墟上架起了粥篷，女人们烧火做饭，帮忙采药，男人们劈柴砍树，打扫废墟。

活人医馆，惊轲终于悠悠转醒，微微抬起的手指惊动了趴在旁边的柳衔蝉，“少东家你醒了！”

柳衔蝉的声音引来楼下的王薇，惊轲看到眼前的大师姐，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干裂的嘴唇有些吃痛，惊轲指指自己的嘴巴，柳衔蝉立刻拿来水碗，惊轲缓缓坐起，接过递来的水小喝几口润了润开裂白的嘴唇，“大师姐……”

王薇揉了揉惊轲的脑袋，“不担心，大师姐在呢，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心魔在阻碍你，好好休息，好吗？”

惊轲点点头，“刀哥……”

“刀哥没事，只是没醒，已经脱离危险了，小十七也没事。”柳衔蝉立刻接话。

“红线呢？”惊轲看着柳衔蝉，她的眼神却开始闪躲。“红线是不是……”

贺知衍此时上来二楼，将江婉辞的信递给惊轲“红线被带走了，不过没危险，你的预料是对的。”

惊轲看了看纸条，松了口气，又问道：“寒姨呢？”

柳衔蝉：“寒姨不知道去哪里了，天大夫也是……”

还是这样吗，不管怎么样寒姨都会消失，怪不得寒姨会让自己走。惊轲这样想着，撑着床站起来，贺知衍和柳衔蝉想去扶却被王薇拦了下来。

“他没事，相信他。”

惊轲轻微活动身体，来到伊刀身边，摸上他的脉搏，“师姐！你用了鬼门十三针？”惊轲瞪大了眼睛。

“行医救人，本职所在的，不碍事。”王薇说的风轻云淡。“要是哪天我一只脚踏上黄泉路，你也会这么救我的不是吗？”

惊轲点点头，“师姐你得好好休息，别再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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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不过他的情况有点特殊，中的毒跟你体内的一种毒很像，但是又不完全一样，所以什么时候醒来还是得看他自己。”

惊轲点点头，随即转身下楼。

经过几十名青溪弟子的诊治包扎，活人医馆的死气终于散尽，此时正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不知是哪个眼尖的率先看到惊轲。

“少东家醒了！”一句话引来众人的一顿问候。

惊轲恭恭敬敬俯身作揖，“真的十分感谢大家帮忙，能冲着一份情谊做到这个份上，惊轲无以为报……”

青九尘朝着众人使眼色：“哎！架都打完了，我们不在乎那么多，我就想问大家伙问一句，离人泪还有多少，管不管够啊！”

“就是啊少东家，不能酒也喝不着吧！”

惊轲原本沉重的心情倒是在众人的哄闹声中好了不少，“管够，我偷偷藏了好多，这就去给大家取！”

惊轲走出活人医馆，看到不羡仙各处都点着火把，烟火气充斥着他的耳鼻，小十七来到他身旁，“你给的……大炮……厉害！”

惊轲笑笑，“好用就好，多造一些，就可以保护大家了！”

柳衔蝉指着山下不停息忙碌的人影，“这些都是这两天从清河各处赶来的百姓，都是为了报答你来帮忙收拾废墟的。”

夕阳西下，粥篷里熬着简单的白粥，熊大从自家仓库里取来好些大靡肉和青菜给大家炒了个简单的菜，焦土上，大家简简单单的吃着饭菜，惊轲从酒窖地宫里取来百坛离人泪分给大家。

“诸位，惊轲在这里谢过你们的帮助。”一碗酒下肚。

“少东家真小看我们！我们岂是知恩不报的歹人？”

“就是！”清河的百姓应和着。

“婆婆妈妈可做不了江湖人，若是将来我们请你帮忙你不来，那就当我们瞎了眼！”

“就是！看中少东家的人品才来的。”江湖游侠们应和着。

半轮玉盘挂在天上，江湖游侠们正在给清河的百姓讲述着开坛宴当天他们如何如何英勇杀敌。惊轲拎着两坛子酒一瘸一拐的来到袁金刚和各门派游侠的墓前。

“袁大哥，兄弟们，是我害了你们，惊轲在这里给你们赔罪了，”一坛酒洒向土地，惊轲跪在墓前，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少东家，这么多愁善感呢。”杜桥仙耷拉着右手，左手拿着酒囊坐在惊轲身旁。

“桥仙姐……”

“用不着自责，这些个江湖儿女，本应当是这种归宿，乱世里，能有如此经历，为了值得的人死去，才是最好的结局。”见惊轲不语，杜桥仙又说道：“少东家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寒姨和天叔不知所踪，红线也被抓走，江叔也不在，我……”

“想做什么就去，不羡仙有我们呢，账要一笔一笔算，比如，先从妙善洲的三更天开始。”

惊轲长舒一口气，是啊，账要一笔一笔算。一声鸟鸣响彻夜空，南边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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