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蒙面剑客从东墙翻入的刹那,祝玄昭的碎瞳针已钉穿领头者的袖箭铜匣。
误会由此撕开血口。
川上术误将游侠的千机匣当作秀金楼毒弩,盛昭远打出的连环铜丸被三更天双刀绞成霰弹,反刺进马厩草料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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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烟混杂受惊马匹的腥臊气,两方人马在雾中短兵相接,竟无人言语试探。
转折在郁慈的折扇裂开第三道刃口时到来。
扇骨夹层飘出的《离亭燕》残谱浸雨显形。川上术刀锋骤停,掏出三更天的腰牌。
“三更天的长老?!”祝玄昭扯下面罩,“停手!自己人!”
刀尖悬在郁慈喉前半寸的三更天弟子猛然收势,衣襟暗袋里滑落的腰牌撞上地面。
…………
浑浊的江风卷开血腥味时,北墙轰然坍塌。
浑身浴血的绳武撞进战圈,麻袍下缠丝崩断三处,露出腹腔内墨山道铸造的“千机理脏”。
傀儡掌心捏着半截狼头铁牌,正是誓笠的贴身信物。
“是友非敌。”盛昭远抓起铁牌残片,借着闪电看清背面刻纹,“这契丹文写的是‘伏杀三更天北斗七子于卯辰交汇’……今日是乙卯年丙辰月初九!”
惊呼未落,西北仓顶的秀金楼伏兵暴起,火弩穿透雨幕直取绳文傀咽喉。千钧一之际,绳武拿自己巨大的身躯挡住弩箭。残箭坠地时,三更天与清河游侠已背抵背结成圆阵。
“北斗指东,玄针碎星!”
“墨山凿北,千机破雾!”两道喝令劈开雨帘,秀金楼却不讲道义的抛来一颗毒丸妄图阻止众人追击。
尘烟中,盛昭远抛出的金环套住绳武手腕借着傀儡牵丝反光,众人终于望见江岸边誓笠的囚车正被拖向黑鹞羽快船。
亥时二刻的惊雷照亮囚车铁栏。
誓笠青铜傩面上凝着冰霜,抬手射出的铁蒺藜却在半空僵住,七八根墨色丝弦从江滩芦苇中钻出,死死缠住他佩戴陨铁扳指的拇指。
“无心谷的回魂丝?!”誓笠撕裂的狐裘中散出洗髓砂粉尘,那能腐蚀铁器的红雾却在接触到丝弦时骤然凝结。
江双夏冷笑挥枪,药雾裹着绳武跃上囚车顶棚,口中出的却是绳文的戏腔:“小贼——拿——命——来!”
混战在誓笠的傩面碎裂时升至沸点。
川上术的双刀绞碎傩面残片,露出誓笠右脸的焦痕,旧伤正泛着幽蓝。三更天弟子突然齐声怒喝,七柄寒刃结成的星网将誓笠逼至江滩泥沼:
“寒长老的针,原是被你这叛徒剜作了降契丹的投名状!”誓笠的狂笑混入浪涛,他反手扯断腕间丝弦,从囚车暗格里抽出柄赤铜陌刀。
绳武突然从江水中暴起,牵丝操控的七根铁桩贯穿囚车底板。誓笠挥刀斩断铁桩时,怀中的狼头铁牌不慎跌落!
船只靠岸,混战也迎来终章。
誓笠的刀劈碎最后三根牵丝,却没能斩断郁慈缠在船舷的锁链钢鞭。
两股力道撕扯下,快船甲板裂开条丈许长的豁口,翻卷的木茬间露出成箱的千机引铁丸,每颗表面都烙着秀金楼的貔貅纹。
川上术的残刃挑起浪花,裹着火硝铁丸砸向船桅。
爆炸的刹那,三更天弟子与清河游侠默契地分作两股:江双夏的药雾掩护众人后撤,祝玄昭的碎瞳针刺瞎最后三名弓弩手,绳武的躯体则如盾牌般挡住迸射的铁片。
惊雷劈中江心,誓笠的咆哮彻底湮灭在浪涛中。黑鹞羽快船燃起冲天烈焰,火舌舔舐的船帆随波摇晃,与二十年前燕北盟焚毁契丹粮船的景象交叠重合。
霜刃裂喉时,青江葬鬼雄。
惊轲的匕划开主船底舱隔板时,听见头顶甲板传来黏腻的水声。
“真烦人,我真不是当特工的料子,炸个船我也……唉。”
血渍从缝隙滴落在他靴边。他反手甩出三枚火硝筒钉入船梁。
“轰!”
惊轲:“天爷呀,整这么大动静?杀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船身猛震,岸边忽爆出盛昭远的怒吼。
惊轲从舷窗望见三更天弟子与清河游侠被团团围住,身负重伤的誓笠竟然拿自己做诱饵诱敌深入,此时浑身湿透的他从江心攀上商船桅杆!
“蠢货……以为我只有黑鹞羽一条船?”誓笠的笑声似钝刀刮骨。“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