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书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苏晚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有些过往,不是想忘就能忘的”——他显然意有所指。
苏晚强迫自己冷静。
她仔细回想与陈砚书接触的每一个细节。
此人气度雍容,见识远普通商人,对朝廷动向似乎颇为关注。
他姓陈陈
一个模糊的记忆闪过脑海!
当年在京城,似乎有一位致仕的老翰林也姓陈,家风清正,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难道这陈砚书与那位陈老翰林有关?
是巧合,还是别有目的?
她让沈清暗中打听。
清水镇消息闭塞,只知陈砚书是半月前来的,包下了镇上最好的客栈独院,深居简出,仆从虽不多,但个个精干。
“姑娘,此人来历不明,我们还是谨慎为上。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沈清担忧道。
苏晚抚摸着小腹,摇了摇头。
孕期已近七月,经不起长途颠簸。
而且,若对方真有恶意,既然能找到清水镇,换个地方也未必安全。不如以静制动,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陈砚书依旧时常来访,与苏晚探讨医理,偶尔也会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但不再提及敏感话题。
他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分寸感极强,甚至帮忙调解了几起镇上的小纠纷,赢得了不少镇民的好感。
这日,他带来几包珍贵的安胎药材,说是“偶得”,赠与苏晚。
“苏大夫悬壶济世,功德无量。此药于您有益,还请勿要推辞。”他态度诚恳。
苏晚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心中疑虑却更深。
这些药材并非本地所产,价值不菲,他一个“游商”,为何如此慷慨?
她悄悄检查了药材,并无问题,确实是上好的安胎良药。
难道他真的只是个欣赏她医术的好心人?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镇上一户人家娶亲,宴席后多人出现食物中毒症状,上吐下泻。苏晚赶去救治,忙至深夜。
返回医馆时,已是月明星稀。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院门,却现屋内亮着灯!
沈清按理应该已经睡下。
她心中一紧,悄声走近,透过窗缝,竟看到陈砚书坐在屋内!
而沈清,正垂手站在一旁,神色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激动?
他们在说什么?
苏晚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只听沈清低声道:“多谢陈公及时援手,否则今日那群歹人,恐怕难以打。”
陈砚书道:“沈太医不必多礼。守护苏大夫安危,是陈某分内之事。”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京城那边,已有眉目。端王余党,似乎与北戎仍有勾结,可能会对不利。”
沈清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他们难道知道了姑娘在此?”
“未必。但清水镇并非绝对安全。你们还需早做打算。”
陈砚书语气凝重,“另外王爷他近日旧伤复,情况不大好,却不肯好好医治,朝政又繁忙”
王爷?旧伤?
苏晚的心猛地一揪!
他们说的王爷是王爷吗?
他旧伤复了?严重吗?
她几乎要冲进去问个明白,但理智强行拉住了她。